惠嫔说:“就那一次你就有了?” 苏常在想到当初的艰难眼圈又红了,含着眼泪点点头。 “许是老天可怜我, 就那一次我就有了。” 惠嫔听得心里也难受, 长长叹了口气安慰道:“这都是上天注定的, 你同这个孩子就是有母子的缘分这才让你一次就怀上了。” 如此这最大的秘密总算是有答案了。只是她这一说, 蓁蓁又有些不明白了。 “那天来赢台报信的高个宫女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大高吧,所以她是你派来的?那个给我递纸条的小太监又是怎么回事?” 苏常在解下帕子擦了擦眼泪,“大高之所以肯帮我一次是因为她觉得我不过是在垂死挣扎,想着即便帮了我也出不了什么事,谁想到我真的就有了。荣嫔十分生气,私下里让翠屏打听我到底是怎么有的身孕。大高心里头害怕益发对我严苛,她和小高两人受了马佳氏的指示成日地盯着我,我几次求她替我出宫递个信到家里都被她严词拒绝了,那日也是荣嫔派她去的赢台。” 蓁蓁看了惠嫔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看来她们的揣测没错,那日来报信的宫女就是荣嫔故意派来要给惠嫔下套的。 蓁蓁又问苏常在:“那个眼生的小太监呢?” 苏常在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日日受大高小高的监视不得自由,说什么做什么见什么人都要看她们的脸色行事,心里一日比一日害怕。我有身孕就已经如此,到我生产那一日,荣嫔要是想要了我的命不是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么?我几次求大高她都不肯帮我,我只能想别的法子。刚好钟粹宫有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不甚起眼,我趁有一日大高小高打瞌睡偷懒的时候偷偷塞了钱给那小太监,让他在我发动的那一日务必要把字条递到你手里。我本来只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了,所以我才一定要谢姐姐,我知道皇上高看姐姐,德姐姐定会救我。” 蓁蓁听得连连叹息,不无感慨:“你这胆子啊……荣嫔是什么人,你瞒着荣嫔有孕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善待你?” 苏常在抹着眼泪哭着:“那日我看着娘娘和四阿哥真是羡慕,我也是没法子。皇上待我淡淡而已,荣嫔只是利用我,我若哪天连皇上这点点宠爱都没有留住荣嫔还能饶得过我?我想着有个孩子傍身不管将来如何在宫里总有个依靠。那日要不是两位姐姐救了我,我同小阿哥此时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说着说着又想起身给蓁蓁跪下,蓁蓁和惠嫔忙安慰了她一阵她才稍稍止住了眼泪。 惠嫔唏嘘地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内务府总管噶禄竟然是你本家,你既有这样的亲戚为何不早早托到他那里去?他若出面为你撑腰即便是荣嫔也是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又何苦等到那日快火烧眉毛了才由我去派人去训他。” 想到她这位堂叔父苏常在心下是一阵凄凉。“若是他会帮我,我何苦这样在马佳氏手底下苦苦挣扎呢。” 蓁蓁不解。“此话怎讲?” 苏常在叹着气娓娓道来:“我们戴佳氏这一支有个世袭的佐领,我阿玛和噶禄是堂兄弟,本来的佐领无后而终,我阿玛和噶禄都可以继承,最后我阿玛用尽了手段得到了这爵位,甚至当年不惜派人在朝上污蔑过他名声,这事噶禄现在都一直耿耿于怀,从来不给我们门前一点好颜色看,平时我家出个小事他都能踩几脚。要不是惠主子的面子,他情愿看着我死也不愿拉我一把。” 惠嫔道:“我从前真一点不知还有这样的事,哎,你们戴佳氏同那恪僖公府一样,也是门前没个干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葛禄可真绝了。” 苏常在摇摇头:“我不怪他,真的,噶禄当年父母早亡,我阿玛为了爵位硬是把他往绝路上逼过,桩桩件件我都瞧在眼里。他现在不害我只是袖手旁观,已经很好了。” “为了个佐领至于么”蓁蓁大约能懂苏常在在说的意思,从前在家也听过这些京中高门互相倾轧之事,印象最深的就是在绮佳跟前时听龄华说起过恪僖公遏必隆的三继福晋被国公爷和绮佳的生母舒舒觉罗氏赶出国公府一事。 吴雅氏是个小姓,三房加一块也不过十来户人家,那些于他们都太过遥远,她从前只当是京城街头巷尾添油加醋罢了,如今这放在眼前的一例才让她知道那些听过的让人心寒的事竟然都是真的。 惠嫔却是笑了笑,这笑容里带着冰冷和绝情:“你不知道这些,以后我给你多说道说道,京中这些个冠冕堂皇的高门大户,哪个是干净的。她说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