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笑道:“终有一日,或许那时阿玛已经作古。” ······ 车驾驶出山海关的时候,蓁蓁还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离开京城了。 “咱们这是真的出京了么?” 她坐在皇帝的御撵里,微微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偷偷往外看。窗外是白雪皑皑,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雪景,蓁蓁却觉得莫名新鲜,在车中不时掀开轿帘四处张望。 皇帝临出门叫太医多配了几瓶药膏,这会儿算着上药的时辰到了,他就在把蓁蓁拉了过来帮她的耳朵上药。 “疼呢。”皇帝下手没轻重,蓁蓁每回上药都忍不住抱怨。 “知足吧你,太子都没得过你这份好。” 蓁蓁扁扁嘴:“臣妾和太子能一样吗?” 皇帝笑说:“都是小孩子,一阵笑一阵哭的。” 蓁蓁透过车驾的帘子看见端正骑在马上的太子的背影,也笑说:“太子比臣妾稳重吧?” “嗯,现在是。”这么多孩子皇帝只亲自带过太子,说起太子的小毛病也能如数家珍,“你现在这样就是胤礽三四岁的样子,喊疼、撒娇、没规矩。” 蓁蓁打了皇帝一下:“都是皇上惯的。” 皇帝点点头:“朕现在惯你可不就像当年惯胤礽一样,还是老祖宗举着拐杖骂得朕,说慈父多败儿,不能把大清的太子养成不争气的纨绔。” “那幸好臣妾是女儿身。” “是。”皇帝握着她的手笑道,“所以朕现在不是就惯你了吗?” 车驾行驶越走越北,路也崎岖不平起来,御撵里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毛毯,但还是免不了颠簸。两人正说着车驾一颠,蓁蓁一个不稳就栽进了皇帝怀里。她头晕的毛病一直没好全,这一撞不但眼又花了,还带着一股恶心涌了上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皇帝这回带蓁蓁出门是带了放风的心情,临行前出了的那档子事反而给了皇帝最好的借口,唯独让他担心的就是蓁蓁最近这阵子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晕眩之症。 蓁蓁刚想说没事,喉咙中却泛起一阵阵恶心,她急忙推开皇帝靠着窗就干呕起来。 皇帝看她呕得厉害忙替她拍着背,他突然想到一事问她:“你别是……有了吧?” 蓁蓁缓过劲来,一下是瞪圆了眼睛,惊得合不拢嘴,她把手搁在肚子上,好半天才终于是回过神来了。她撅着嘴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句:“臣妾不回去……” 皇帝叹了口气:“等下晚上找御医先给你诊脉吧。” “就算,就算……”蓁蓁咬了咬唇,“那臣妾也不回去。” 皇帝替她把碎发别在耳后哄着她说:“成,不回去,就去盛京。” ······ 入夜在营地两位御医初初一把脉也不敢确认这位德妃娘娘是不是真的有了,脉象紊乱虚浮是中气不足之样,但仔细再把虚浮之下确是隐隐有一些滑脉之象。 太医于是又问了月信,又说这半年来都无准信,御医心里有些发愁,气血两亏,这胎有些难养啊,不过也不算就是到了危急关头,毕竟此时德妃的情况比当年仁孝皇后怀着太子的时候可是好多了。 这些话御医只在自己的心里过了过,并没有明言,他仔细思索了下,缓缓吐口:“娘娘一直有血亏之症,故而胎像不稳。” 蓁蓁和皇帝听了异口同声地问:“那要不要紧?” 御医道:“皇上娘娘放心,只要如今开始慢慢调养并无大碍。臣觉得应先到齐备之地,用温补的方子为娘娘调养,其他便是静心休息养胎为宜。” 皇帝沉吟一下叫了内侍进来传旨:“让巴林、科尔沁都不必先行过来了,朕直接去盛京,你们护送胡太医先去盛京准备,刘太医随驾照顾德妃。明日改用抬轿不用马车,都去准备吧。” 刘与胡迅速对视一眼,便跟着内侍退出了帐子。 蓁蓁轻轻拉着皇帝的衣角问:“真得不回去了?” “都出关了,你这会儿就算要回去朕都没法送你回去。若是你自个会儿去,你如今有了身孕你让朕怎么放得下心?”皇帝小心翼翼地把这可人抱在膝上,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小腹说,“这小公主真会来事,你说以后是不是也爱骑马?” 一说骑马蓁蓁立马就提不起兴来,她出发前就开始盘算着这回去盛京一定要骑马走一段,为了这她明里暗里她马装都备了两套新的,又悄悄做了一根新的细软又合手的马鞭,连手套都让秋华早早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