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俸的羊肉是有定数的,从前每到这时节蓁蓁总爱去磨太皇太后、太后, 就是巴望着老太太可怜她多赏她些肉, 老太太哪受得了她这磨人精。那时候永和宫日日都有羊肉吃, 她和胤祚整个冬天都脸红彤彤的气血旺极了。今年冬天却是再也见不到这娘俩围着黄铜锅眼巴巴地等水开的情景了。 “皇上怎么不吃?”蓁蓁吃了几片肉心满意足却见皇帝举着筷子一直没动。 “吃, 朕也吃。”皇帝又夹了几片肉下锅,还不忘分了蓁蓁几块。 用过膳两人移到东次间,蓁蓁把煮好的菊花茶倒青花杯里,水汽升腾了起来,一股清香味在屋子里散开。“皇上怎么今儿对臣妾这么好?” 皇帝从后搂住她的腰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又说这没良心的话了,朕哪时对你不好了。”蓁蓁正沏茶呢,被他这一抱手里的茶险些泼了出来。“哎呀,当心些茶都要翻了。” 皇帝从她手里端走茶杯,搂着她坐炕上执起她的手瞧,“烫着没。” 蓁蓁盈盈的双眼眨了眨,娇嗔道:“烫着了万岁爷心疼么?” 皇帝装得一脸严肃道:“朕怎么不心疼,要是伤着了朕的阿哥怎么办?” 蓁蓁靠着皇帝说:“臣妾一直都知道,宫里只有皇上和惠姐姐对臣妾最好。” 皇帝搂着她夸张地一叹:“哎,总算朕在你心里还有点地位,不容易啊。可惜还得和你的惠姐姐并排着算。” 蓁蓁知道他又故意逗她呢,抡起拳头就往他胸口捶,皇帝捉着她的手哈哈笑了起来,蓁蓁不服气地在他怀里扭了扭想挣脱出来,皇帝却低下头吻住了她,一直吻到蓁蓁浑身无力放弃挣扎他才满意地放过她。 两人相拥守在一处,这静谧的一刻是这样的难得。这人一放松立刻就开始困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皇帝问:“困了?”蓁蓁点点头,皇帝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抱起她去屋里睡了。 皇帝一直陪着蓁蓁直到她睡了才离开,马上要正月休沐,好些折子他想在过年前处理了,好歹也让臣子们踏实地过个好年不是?但脚到了乾清宫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去长春宫。” 翟琳疑惑地看了皇帝一眼,贵妃病了也有些日子了,可皇帝却不关心,也不知道为何现下又想起来去了。 皇帝心里却也想着好歹也快过年了,法喀这事还是得和贵妃说几句,旁的不说贵妃在这次事情里的反应比法喀强百倍,他觉得嘱咐贵妃提点家人谨慎行事比和法喀说管用些。即使是看在孝昭皇后的面,皇帝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做狠。再有阿灵阿毕竟还年幼,虽然遏必隆几个儿子已经闹得够难看了,但家和万事兴,还是留点颜面功夫吧。 雪还纷纷扬扬地下着,翟琳打着灯笼在前头照着路:“皇上地上积雪了,且留神。”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忽然蹿了过去,皇帝目光敏锐当即喝了一声:“什么人!” 那黑影似是被吓住了,“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这个时候宫钥都下了,宫女太监都不得随意走动,究竟什么人在这会儿还乱跑的。皇帝夺了翟琳手里的宫灯往那人影照去,在烛火下一切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何况是人呢,只见那纤细的身子抖了抖,落满了雪的帽子滑了下来露出一张惊慌失措苍白的小脸来。 “怎么是你?” 卫氏蜷着身子看上去害怕极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她一个劲地磕着头每磕一次额头上就沾上一片雪,瞧着狼狈极了。皇帝实在是看不下去,指着她对翟琳说:“把她扶起来。” 翟琳挑着宫灯过去扶她:“卫答应,您起来吧,皇上没有怪罪您的意思。” 卫氏挨着翟琳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皇帝问她:“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她又是一惊,身子抖了半天方才呜咽着道:“奴才……奴才听说八阿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