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重重地搁下茶杯, 四指朝天赌咒发誓, “我纳兰玦卿若在此事上有私心, 就叫我天打雷劈……” “惠姐姐!”蓁蓁握住惠妃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你何苦发这样的毒誓呢,也没说您有私心,你着急上火做什么。” “我对皇上的性子还不了解吗?他不放心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吗?他也不想想, 我若要在太子身边安插人至于等到现在选太子妃的时候吗?毓庆宫那么多伺候的女人一窝一窝的,我要塞个人进去还不容易吗?” 蓁蓁劝道:“一碰上太子的事,皇上就会多心就会多有顾虑姐姐也知道, 我已经同皇上说了,他也想明白了。”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糟心的人。”惠妃摆了摆手,“我来是想同你说你想给胤禛早点挑福晋没准也是桩好事。” “怎么?” 惠妃一挑眉:“男孩到了这岁数难免心浮气躁的, 胤褆成亲前他身边的人我是挑了又挑, 不但性情要稳重还要老实忠心, 我那时可给她们立了规矩, 无论怎么都不能顺着爷们瞎胡闹,简直比选儿媳妇还操心。你如今算是省了这份心了,索性选个儿媳妇倒也干脆利落。” 蓁蓁这下才算是明白过来,笑着推了惠妃一把:“姐姐这么个文雅人,到了孩子事情上都瞎说什么呢!” 惠妃戳着她的胸口问:“我说什么了?你扪心自问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自己看看毓庆宫如今的样子,说说我哪错了!” 蓁蓁被她逼的胡乱拾了几本纳兰氏的秀女册子装作要扔了,“我就说你们纳兰家的女人都是坏人,我可不能给胤禛选这样凶悍又牙尖嘴利的女子做媳妇,这几本都该扔了,扔得远远的。” 惠妃笑道:“好啊,你扔啊,你尽管扔,不选我们纳兰家的姑娘,我看你还能选出个什么好的来。” 两人正说话呢霁云挑了帘子从外头进来,蓁蓁问:“怎么,可是有事?” 霁云福了福道:“荣主子遣了人来说是请主子和惠主子过去赏画。” “赏画?”惠妃听得嗤笑一声,“她也懂得赏画?这里可是南苑,看马还好说,看画那得是马蹄子踩出来的还是傻狍子挖出来的?我看什么赏画是假,寻你晦气是真。这鸿门宴不去也罢。” 蓁蓁却不肯:“她心里不高兴皇上先给胤禛选福晋,这股子气不撒出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蓁蓁哼了一声,娇气又不服,“再说我近日实在无聊得很,要是荣妃闲的发慌想和我找点晦气,那我就陪她玩玩好了。” 惠妃一脸嫌弃地戳着她脑袋,“她这脾气这么多年了也是一点没改,你也差不多。啊呀,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的还只当她是顾忌着三阿哥的前程转性了呢。” 蓁蓁捂嘴笑说:“要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转性哪是那么容易的。走了走了,赶紧去唱戏去,到她那儿闹多好啊,我还真怕她改日上门寻晦气,我可不想她这俗气的人踏进我门槛。” …… 荣妃在南苑住的与蓁蓁所在的荫榆书屋有些距离,蓁蓁和惠妃到时才发现荣妃除了请她们两,也请了贵妃、宜妃同太子的姨母赫舍里氏。荣妃一见蓁蓁就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要请德妹妹还真是难,有什么事叫你你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到的。” 蓁蓁也不客气,笑着顶了回去:“姐姐恕罪,妹妹方才还在看秀女册子,这些日子为了给胤禛挑个称心如意的媳妇我都快长出白头发来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这三阿哥还没成亲呢。” 荣妃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蓁蓁像是没看见似的,脸上仍是笑盈盈的。还是赫舍里氏先出来打的圆场,“荣姐姐不是约我们来赏画的么,不知是哪位名家的画作?” 荣妃缓了缓脸色,“也不是什么名家,是胤祉新拜的一位老师,学问好,书画也顶好,我知道几位妹妹都是懂这个的所以就拿来让大家品鉴品鉴。来人,去把画取来。” 荣妃的一个小宫女福了福,去博古架旁的瓷瓶里取了一副画来,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把画卷展开。这是一副牡丹争艳图,用墨老练,风格独特,画得称得上是甚好。荣妃得意洋洋地说:“胤祉这位老师学问也是顶好的,四十不到就中了进士,如今因母亲年迈无人照顾才辞官在家一边照顾老母读书著书。” 宜妃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半点不露,不住地夸道:“三阿哥好学能得这样的老师指点是他的福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