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使官临走前对我说,他已打点好张班,张班答应会关照我。如今你要走,太后若扣我做人质,张班应该会替我去太后那里周旋的。” 她望着谢长庚。 “我只盼你看在我父王的面上,张班若替我求情于太后,说动了太后,太后问于你时,你能行个方便。” “至于休我一事,等我过了这一关,随时都可。” “这两件事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于我,却是生死大事。毋论张班最后能否成事,我都感激不尽。” 她说完,向他行了一个郑重的致谢之礼,礼毕,转身出去。 谢长庚望着那一抹身影消失在了门口,人定于原地,半晌转身,视线落到了那张被她撕掉了的放书上,盯着,看了片刻。 …… 过了两日,谢长庚被召入宫,行礼之后,刘后赐座于他,笑着道“明日便要离京了,事情可都妥当了?” 谢长庚道“蒙太后关爱,皆已妥,明早便可动身。” 刘后叹息“眼见就是年底了,偏那边不安宁,你又要过去。一年到头奔波不停,实在辛苦,本宫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谢长庚恭敬地道“臣深受皇恩,恨无以为报,此为臣之本分,更是荣幸,何来辛苦。” 刘后又勉励了他几句,说道“谢卿,你要出京,对慕氏可有安排?” 谢长庚早已得知消息,刘后见过张班了。张班说没必要扣人为质。他口才极好,刘后仿佛被劝得有些踌躇了起来,但是还没答应。 他应道“蒙太后之恩,先前将她接来入京。原本打算叫她回谢县的,但我家中母亲对她很是不喜。先前她之所以回长沙国,除了水土不服,也是被我母亲厌恶所致。我母亲不愿见她的面,家里也不缺服侍的人,臣既要出京,拟将她也带去河西。节度使府门面虽不大,但当地的迎来送往之事也是不少,她过去了,也算有用。” 刘后点了点头“这安排原本很好,你那边,也确实需要个执事之人。只是谢卿,本宫若要将她留在上京,你意下如何?” 谢长庚道“请太后明示。” 刘后道“你是本宫心腹,本宫便直说了。本宫欲将慕氏留下,作长沙国的人质,你以为如何?” 谢长庚听了,仿佛迟疑不决,没有立刻回话。 “怎的,你不愿意?” 刘后两道目光投来,落在谢长庚的脸上,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谢长庚忙道“臣不敢,太后若真要将她扣为长沙国的人质,臣没有二话,留下她便是。” 刘后盯着他“谢卿,你在欺瞒本宫!你分明另有所想!” 谢长庚急忙下跪“臣有罪!臣方才确实另有私心。” “说。本宫恕你无罪。” 谢长庚谢恩道“臣便斗胆直说了。倘若太后恩准,可否容臣带她同行?” “为何?” 刘后眯了眯眼,问道。 “太后留她在京,虽不会明说扣她为质,但朝臣岂会不知?人人原本就在背后议论,道臣当年是靠长沙王才得以入仕,如今成婚一年未到,她若被留在京中为质,臣必又要遭世人议论,道臣一朝得势,背信弃义。” “日后太后要除去长沙国时,长沙国有确凿的谋逆罪名,臣效忠朝廷,与慕氏一刀两断,无人能道臣的半句不好。但如今,臣若不顾,与休她并无两样,又成污名。” “臣出身低微,生平所求,一是效忠朝廷和太后,二,不过是为光宗耀祖。人言可畏,臣这几年背负甚多。臣固然不惧,却也怕累及我祖上清名。” “臣罪该万死,对太后效忠不够,存有私心。请太后治罪!” 他叩首于地,久久不起。 刘后听他起先竟然不赞同自己扣慕氏在京,又意外,又不悦,心里更是疑虑,疑心他是否听了慕氏撺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