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阿猫有点不高兴,噘了噘嘴,看着谢长庚。 戚灵凤走到谢母的面前,叫阿猫起身。 阿猫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戚灵凤挽着自己衣袖时,谢长庚忽道:“阿猫,你继续吧。” 阿猫顿时高兴了起来,“哎”了一声,立刻蹲了下去。 戚灵凤一怔,慢慢转头,望向谢长庚。 谢长庚望着她说:“我与母亲还有些话要讲。且这一路,你很辛苦,去歇吧,我来侍奉我母亲,你不必留这里了。” 他语气温和,但言下疏离,却很是明显。 谢母却听不出来,只道儿子关心戚灵凤,连连点头,催促道:“对,对,凤儿你回房吧,早些歇了。” 戚灵凤咬了咬唇,低低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阿猫替老太太洗完脚,谢长庚服侍母亲坐上了床,谢母道:“庚儿,慕氏嫁你这么久了,肚子如今还没动静?” 谢长庚唔了一声。 谢母叹气:“谢家就你一根独苗,我可都天天盼着呢。我看她样子,就是不好生养的。这样下去,要等到何日,娘才能见到咱们谢家开枝散叶?” 谢长庚心里郁闷,面上却没表露,含含糊糊地应:“她也还小,况且过门后,儿子和她也是聚少离多,娘你莫急。” “怎么不急?庚儿,娘和你实话说吧,这趟过来,娘除了看你,也是想和你商量,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把你和凤儿的事,早些办了吧。” “慕氏不是正好也在吗?省得说我们瞒着她!” 谢长庚心里愈发烦闷,沉吟了下,抬头见阿猫站在一旁,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拂了拂手,叫她出去,这才说:“娘,戚家女儿的事,儿子先前考虑过,还是觉得不妥。戚家对娘你有大恩,委屈她做妾,是对不起他们家。儿子的意思,先前和娘你也提过的。娘还是认她做义女,替她寻个好人家,风光嫁了,这才是还恩。” 谢母本已躺了下去,闻言,一下坐了起来。 “庚儿,你怎么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 她面露恼意,狐疑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是不是那慕氏女说一套,做一套,在我这里说同意此事,在你跟前却闹?你要是不便,娘再和她说去!她若不肯,那正好,你休了她便是!你有太后撑腰,谅他长沙国能拿你怎样!” 谢长庚不想叫寡母失望。戚家对此,亦求之不得,他心知肚明。且这事于他而言,本也不算什么需要慎重考虑的大事。 但在他的心底,却又有一种直觉。这件事,倘若他松口,应了下来,在慕氏那妇人的面前,往后,他便再无任何翻身的可能了。 那妇人于他,不过犹如鸡肋,但若就此弃了,不知为何,极其不甘。 “你给我说话!” 谢母见儿子不语,生气地拍了下床。 谢长庚看着满面怒容的母亲,忽觉额角青筋被什么吊住似的,突突地跳,头忽然痛得厉害,顿了一顿,说:“娘,戚家女儿的事,就这样吧,往后儿子便拿她当义妹看待了。儿子头有些痛,娘你歇下,儿子回了。” 谢母听儿子说头痛,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晦暗,印堂发青,确实精神不济的样子,又心疼了起来。 满心打算的事情不顺,她舍不得怪儿子,只在心里怀疑慕氏女在儿子的耳边吹枕头风,儿子被她色相迷惑,这才一反常态忤逆自己。忙道:“好,好,先不说这个了,娘睡了,你快些去休息。” 谢长庚扶她躺了下去,吹熄灯火,走出了这间屋,只觉整个人疲倦无比,比打了一场仗事,还要叫人乏累。 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回房。 门窗里亮着灯火,他推门而入。 慕氏女还没上床,人坐在镜前,手中拿了一把小剪子,对着镜,自己修剪着那日被他用剑削断的一片头发。 白日绾髻,头发全部拢归一处,看不出来,散下来,发脚参差,便十分明显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