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命我务必要将殿下请回。” “翁主命我转告殿下,她知殿下心愿由来已久,亲自为姑姑复仇,亦是慕氏之人职责。故殿下当初决意发兵北上之时,她未劝阻殿下,因殿下当时所想,并非全无道理。如此良机,倘若错失,只怕殿下终究是意难平。” “翁主言,尽人事,听天命。将士忠诚,殿下如今也已尽力了,倘若天意如此,再执意复仇,置长沙国将士的安危于不顾,则姑姑在天有灵,亦必不安。” “恳请殿下,听取翁主之言,这就休兵,以图后计!” 袁汉鼎叩首于地,声音掷地有声。 他身后众将,跟着叩首,齐声请求。 慕宣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跪在脚前的袁汉鼎等人身畔。 他掀开帐帘,朝外看去。 夜空之下,目力所及,是一顶顶的连营。远处不知何方角落,随风隐隐飘来叶笛之声。笛声呜咽,犹如带着几缕思乡之念。只是吹了几下,便猝然消声,想是被近旁之人给制止了。 慕宣卿僵立了许久,慢慢地回过头。 “传令,回兵长沙国。” 他的声音艰难无比,说完,呕出一口血,身体晃了一下,一头摔倒在了地上。 …… 她年轻的王兄,终究还是意气难平,在南归的途中,神郁气悴,以至伤势不断恶化,在进入了长沙国后,便无法行路,停在了云梦城中。 慕扶兰和陆氏阿茹,以及陆琳等人,赶到云梦城的时候,王兄已经昏迷了数日,人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慕扶兰以金针催醒了他。慕宣卿睁开眼睛,和紧紧握着自己手的妻子对望了片刻,涣散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朝妻子微微地笑了笑,又吃力地抬起另只手,抚了下阿茹的头发,低低地道:“我对不住你们了……” 陆氏和阿茹泣不成声。 “阿妹,你不要自责,这大约就是命。”慕宣卿又说。 “当初无论你说什么,王兄也是不会听你的。王兄会有今日,全是我自己的过……” “父王当初之所以要将你许给那姓谢的,是因为信不过我这个儿子。我一直不服,我以为这一次,我能证明给父王看,我能做到。如今我才知道,王兄是真的没用……” 他喃喃地说,视线仿佛穿过了围在他身边的人,飘到了那不知何处的虚无之中。 “王兄去后,事情交给你了……” 慕扶兰泪流满面,几乎不能自己。 长沙国年轻的王,于南归途中,得疾遽殒。消息传开,民众悲痛,举国缟素。 外面世界的那些人和事,并没有因为这里的变天而停下,每天,都在不停地传来新的消息。 谢长庚回兵了。 刘后返上京,朝廷恢复了秩序。 齐王退兵到了东都,占了半边国土,聚拢势力,另立朝廷。 谢长庚也封王,从此,彻底地把持朝廷,手握大权,并且很快,应当会以平叛之名,向阻碍着他大事的势力,发动战事。 而在长沙国的近邻,此前被击败的复州刺史,如今也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从目送王兄发兵北上的那一刻起,慕扶兰便知道,迟早会有这样的局面,无论王兄人在或不在。 她已做好准备。 白天,她面对着惶然不可终日的长沙国群臣,以冷静的姿态,处置着层出不穷的各种事情。但天黑下来,她却无法避免,整夜整夜地失眠,不能入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