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绎脚步一顿,回头看她,说:“再不走你就给我在这儿站一晚上。” 骆绎走去街道对面,把燕琳放进车里,回头再看,周遥默默地低着头走过来,她不看他,把他的风衣用力塞回他手里,坐上了副驾驶。 一路无话。 只有燕琳说了句:“我好累。”然后歪头靠在骆绎肩上闭了眼睛。 骆绎静默无言,侧头看着车右边的后视镜,小小的镜子里,周遥垂着眼睛,表情很难过,毫不掩饰。 骆绎看了她很久,最终,他疲惫地阖上了双眼。 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局势偏偏不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反而一步步滑向危险复杂的深渊。 周遥啊,他不知还护不护得住她。 …… 到了客栈,车刚停下,周遥就冲下车跑了进去。 骆绎没叫她,跟民警道了谢,把燕琳抱回她房里。 他把燕琳放到床上,转身要离开,燕琳从背后搂住他:“别走。” 骆绎回身,燕琳跪起来搂住他的脖子:“绎哥,我今晚有些害怕。你留下陪我一晚。” 骆绎低头,把脖子上她的手拉了下来。 “真要走?”燕琳嘴角一颤,“认识那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一个‘怕’字。但今天——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骆绎走到窗边的藤椅里坐下,说:“你睡吧。” 燕琳才欲上前,骆绎开口:“别下床。” 燕琳清楚他个性,也不想惹他离开,便也不做其他打算,关了灯拉了被子睡觉。她侧身睡着,看着黑夜中他的暗影;他坐在椅子里,看着夜的虚空。 寂静。 燕琳问:“你在想什么?” 骆绎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良久,燕琳一边唇角缓缓弯起,说:“绎哥,记住这个夜晚,我是在这一刻重新爱上你的。” 椅子上的人影没有回答,燕琳闭眼入睡。 待燕琳半夜醒来,椅子空了。 黑黑的夜里,她的眼底一片冰凉。 …… 周遥早晨醒来,浑身骨头疼,以为昨晚high过头,并没在意。 她按时下楼吃早餐,在院子里撞见骆绎,迎面碰上,他往左她往左,她往右他往右。 周遥:“……” 骆绎:“……” 两人停下,看着对方,似乎想了想对方要走的方向,移开避让,结果再次同步,又撞上正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院子里跳交谊舞。 周遥满面潮红,不满道:“你挡我路干嘛?” 骆绎盯着她,往后退了一步,两步,还微微颔一颔首,示意“请”。 周遥见他连解释都不给了,心里疼得要命,赌气快步走过。 “周遥。”他忽然开口。 “干嘛?”她气鼓鼓地回头,却还是有期许。 “你脸怎么这么红?” “哦。刚有人惹我生气,我气的。” 骆绎默然半刻,问:“你同伴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周遥说完,特意补一句,“后天我们就回去了。” 他平静说:“好。” 周遥一愣,简直不敢相信,更恼自己不争气,一咬牙羞愤离开。 骆绎一上午都再没见到周遥,中午清理完货单经过院子,抬头见周遥的房间木窗紧闭。 他想起她脸上异常的红晕,走进厨房问洗碗的伙计:“搞地质的那个大学生中午来吃饭没?” “来了。” “她情况怎么样?” “啊?”伙计不明白,“什么怎么样?” “看上去正常吗?” “哪里……不正常吗?”伙计不懂老板想表达什么。 骆绎罢了,挥挥手:“没事。” 下午依然没见周遥,倒是燕琳能下地走动了,来吧台这边喝酒,骆绎把吧台交给了酒保。 到了晚上,骆绎再次去厨房问,这回伙计说:“没来吃晚饭。” 骆绎皱了眉,走到院子里望她的窗户,屋里头黑黢黢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