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模糊。骆绎手伸进她帽子,探她额头,温度比之前更高了。 骆绎给扎西打电话:“和你叔叔说一声,客栈有个病人要打针,我现在带人去镇上,麻烦他去医院等我。我一小时就到,不,——四十分钟。” 骆绎把周遥的双手拉到前边来抱住自己的腰,说:“你靠在我背上睡一会儿。” 周遥点点头,脑袋靠在他背上,像蜷在他身后的一只虾米。 骆绎发动摩托车,疾驰而去。 夜幕下的群山一片黑暗,只有摩托车灯撕破一道光明的口子,在山路上蜿蜒前行,仿佛全世界的光亮都熄灭了,但仔细一看,世界并非完全黑暗,有隐约的天光,将山脉晕染成墨蓝。 “周遥。” “唔?” “抱紧了,别松手。” “唔。” 秋天的深夜,山里安静极了,只有耳旁呼啸的风声,很大,但周遥并不觉得冷。 她被他的风衣包裹得很严,他的帽子,他的围巾,他的防风面罩,她像一个被保护在玻璃罩子里的婴孩。 纵使狂风一路呼啸,要撕碎她的包围圈,却是徒劳。 那么长的山路,她环抱着他,靠在他的背上,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只是在偶尔朦朦胧胧醒来时,看见群山之上,漫天繁星。 那夜从他的帽子里看出去,看到的那钻石般璀璨的星光啊,亘古得像亿万年前当脚下的这片高原还是汪洋大海般一样。 即使是很久很久之后,周遥都会记得那一路的星空与山脉,记得那任凭风声呼啸她却被温暖保护的幸福与安全。 或许就是那一刻,在迷迷糊糊中,爱上了吧。 只不过在当时,谁知道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 到医院门口,骆绎拉了一下周遥的手,没拉开,她睡得很沉,却乖乖地听着他的话——牢牢箍紧他的腰,不松手。 骆绎一边扶住她,一边困难地下了摩托车。 “周遥?”他轻声唤她。 她没有反应。 他摘下她的面罩、帽子、围巾,像剥开一只熟透的苞谷。她面颊潮红,呼吸很沉,因为听见他的声音,她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微睁开眼:“到了?” “到了。” “哦。”她头一歪,靠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 她这一倒头的踏实感,让他心里狠狠磕了一下。 “对不起。”他把她的头揽在怀里,下颌紧紧贴住她滚烫的额头,“对不起。” …… 很快吊了水。病床上的周遥双眼紧闭,呼吸声清晰可辨,沉重而痛苦。 骆绎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很累了,却睡不着。 不久,扎西的叔叔来查看情况,见周遥没有异常反应,说先回家了,换吊瓶或抽针的时候叫一下值班护士。 骆绎谢过医生,送他到楼梯口,又顺便下楼到医院对面的小卖部买烟。他买了烟靠在一旁的墙上先抽一支,手上的绷带还没拆,背后的伤也在隐隐作痛。 深夜的镇上没有人影,几个浪子过来买口香糖。骆绎无意间扭头看他们一眼,与其中一个对上眼神,那人戴着口罩,眼神阴厉。 绝非善类。 骆绎收回目光,继续抽烟。 几人嚼着口香糖离开,却是走向医院。 骆绎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忽然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第28章?28 骆绎扔了烟,飞速跑过街道,扑向医院侧门,奔跑中掏出手机给姜鹏打电话。 姜鹏惊诧:“还没解决?我人在庄子里,隔镇上半小时啊。你先撑着,我马上——” “操!” 骆绎摁了电话,一步三台阶冲上医院大楼侧面的楼梯。 深夜的小镇医院一片漆黑,只有四楼的走廊和一间病房亮着灯,没有医生没有保安,空留趴在护士站睡觉的两个值班小护士。 骆绎迅速上楼回到病房,拿下吊瓶,掀开被子,抱起周遥往门外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