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葡萄糖了。 直到卫二丫踏入高考的考场,头道沟的卫家人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如果说有人察觉到异常,那便非卫家七兄弟莫属了,卫光明年龄虽小,但心眼最多,每到月中的时候,他都会忧心忡忡,生怕他那个魔鬼一样的大伯母与二姑再给寄回一大包的资料来…… 人都是一种矛盾的生物,谢玉书与卫二丫每个月都给老家寄学习资料的时候,卫家七兄弟一听到卫老太让卫二柱去县城邮政局取包裹就头疼,可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收到学习资料,卫家七兄弟又开始患得患失地惶恐了。 为什么突然不给寄学习资料了?已经习惯了每天回家就写作业写到睡觉,现在突然没有新的学习资料可以做了,卫家七兄弟的生活变得苍白了许多。 七兄弟刚开始还挺高兴,疯玩了几天,可心里渐渐涌上一种‘惶恐’与‘无助’的情绪来,就仿佛是失了宠一般,所有人都怏怏的。 原先最不愿意做卷子的卫东征实在憋不住了,他悄悄问卫老太,“奶,我大伯母和二姑是不是不管我们了?怎么这都好几个月不给我们寄资料了?我们想学习也没有资料做啊……” 卫老太冷笑,“现在想要学习资料了?早干什么去了?原先给你们寄回资料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哀嚎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拿杀猪刀宰你们呢。明明是为了你们好,却像是逼你们喝□□一样,现在没人为你们好了,心里害怕了?惶恐了?晚了!” 卫东征:“……” 饶是卫东征心大,这种被人放弃的感觉都让他难受了好长时间。 卫家七兄弟上学的时候就在等学习资料回来,一直等到期末考试完,学习资料都没有到,卫家七兄弟彻底绝望了,只能想别的办法,比如说将原来做过的题目拿出来再做一遍,互相检查背诵过的东西。 卫添喜说话越来越利索,以自己不足两岁的肩膀挑起检查这些皮猴哥哥学业的重担来。 大人们倒不是真的指望她给卫国健兄弟几个检查作业,只是盼着这兄妹八个能够在一块儿,由卫添喜监督七个皮猴子不要搞事,由七个皮猴子看着卫添喜不要摔倒磕着碰着…… 卫家七兄弟的惶恐一直持续到阳历的八月初,这一天,卫老太正在家里清扫放粮食的仓库,准备等生产大队将公粮上交之后,好将分下来的粮食都存入仓库中,卫二丫与卫大柱、谢玉书就回来了。 “妈!” 卫二丫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包,见到卫老太后,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卫老太被卫二丫整出来的这动静吓得头皮发麻,她懵了几秒,道:“哎呀,这是咋的了?怎么回家还跪上了?妈一直都惦记着你们呢,按说应当写信回来了,却晚了五六天都没到,没想到你们回来了。这次年不年节不节的,回来干啥?” 谢玉书一脸喜气,“妈,同您说个事儿,咱家二丫可有出息了,在部队上学了半年,直接参加了高考,今年就考中了!我们三个是等二丫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才回来的,专程给您报喜。” 谢玉书说这话的时候,卫大柱手脚麻利地从卫二丫背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录取通知书那张薄薄的纸就在书里面夹着。 卫大柱将录取通知书递给卫老太看,卫老太哪里认识字啊,她早些年上过几天扫盲班,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写的丢了笔画,更别提录取通知书上写的那些对学生的勉励话了。 卫老太将那张录取通知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尽管没几个她认识的字,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多,眼泪像是泄洪一样稀里哗啦往下掉,“出息了!二丫出息了!好!真好!大柱,玉书,妈谢谢你们帮衬着二丫,如果不是你们俩带二丫出去,她在家只会是帮我洗个半年的碗,哪会有现在的出息?” 她转头又对卫二丫说,“二丫,你可千万不能忘了你大哥大嫂对你的好,记住了么?如果你做了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算你成了高级知识分子,妈也照样揍你,明白不?” 卫二丫擦了擦脸上的泪,被卫老太从地上拽了起来,一叠声地应着,“哎,知道,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