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还是她同卫老太一起来的, 自然是同卫老太一样, 将白杨视为毒疮。 如果白杨就那样淡出她的视野, 保不准卫添喜就把这个人给忘掉了,但现在白杨又出现了, 还伪装出一副深情诗人的模样来, 隔代遗传了卫老太那暴脾气的卫添喜怎么会忍? 她跑去卫东征的宿舍楼下, 扯着嗓子连喊了三声‘卫东征’, 惹得整栋楼的男生都探头探脑地往下看,卫东征正和同寝室的室友打牌呢, 冷不丁就听到自家妹子火急火燎的声音, 丢下牌就往外跑。 “哎, 你这小子这么这么不厚道, 牌打一半就不玩了,是不是赢了钱就想跑?”说话这人是卫东征的室友,眼睛长得有点小, 故而被室友们亲切地安了一个‘耗子眼’的绰号。 卫东征回头说, “我妹子来找我, 我哪能让她等着啊, 你们拉一个人先玩, 反正我玩一把赢你们一把,你们还想输的再多点吗?” 耗子眼无言以对。 卫东征气喘吁吁地冲下楼,问卫添喜,“妹子,你咋了?怎么就跑到我们楼下来喊我了?” “咱姑父也在京华大学念书,这事儿你知道不?”卫添喜问,她拿出自己顺路从报刊亭里买的那本《星星诗刊》,指着上面的那篇《回头的路》说,“你说他这人怎么这样?他把咱姑和卫朝、卫阳兄弟俩害成那样,现在还好意思写诗?” “你看看他写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一切都是虚妄宿命,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什么路在脚下,心向远方……” 卫添喜一不小心就气得爆了粗口,“他怎么这么厚脸皮呢?一切都是宿命,所以他把咱姑害得那么惨,现在还能归结到宿命身上,所以是不是咱姑就得自认倒霉?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卫朝卫阳兄弟俩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过眼烟云了?” “哥,不行,我气不过,得找他给咱姑讨一个说法去!” 卫东征从卫添喜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杀气……犹记得当年还在头道沟的时候,有只从山上飞下来的野鸡不长眼,追着卫添喜啄,卫添喜刚开始还象征性地躲了两下,后来她恼了,转身就是一个龙爪手,掐住野鸡的脖子轻轻一拧,就给家里多了一道大肉菜。 卫东征还清晰地记得当初卫添喜把鸡脖子拧断之后那一脸冷漠的表情,就和话本子里讲的特务一样,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轻吹一口气,说出一句让卫东征记了十几年的话,“下辈子长点眼,不要再投胎**了。” 当年的卫东征不懂卫添喜那话里的歧义,现在懂了,他有些无法直视自家这个巨早熟的妹子。 他生怕卫添喜冲去大学食堂拎把菜刀就冲去白杨宿舍把白杨给剁了,赶紧拦住,“妹子,你别冲动,咱好好琢磨一下,把国健哥和国康哥他们都喊上,想好词儿了再去找他,不然万一咱冲过去之后被人三言两语就给打发回来,那多尴尬?” 卫添喜气得杏眼圆睁,“这有啥好想词儿的?听咱奶骂了这么多年,灌耳旁风都能把脑壳儿灌满!你不会骂就跟着我,我去骂,总得同他讨一个说法,不能让咱姑和卫朝、卫阳兄弟俩白白受了委屈。” 卫东征满头瀑布汗,生拉硬拽地把卫添喜推回女生楼下,说,“姑奶奶,你先冷静冷静,我现在就去找国健哥和国康哥,还有西征、东明、西明与光明,你看成不?咱们明天上午再去,直接去他们教室堵他!咱人多力量大,他不给咱个说法,咱饶不了他!” 卫添喜冷漠地看了卫东征一眼,吐出一个字来,“怂。” 卫东征:“……”亲眼看着卫添喜进了宿舍楼,卫东征还不放心,他蹲在女生楼下等了将近二十分钟都不见卫添喜出来,这才赶紧找同学借了一辆自行车,挨个儿跑地质大学、矿业大学、外国语大学、农业大学和电影电视戏剧学院。 将这个消息挨个儿通知到位之后,卫东征拖着两条根本使不上力气的腿回到寝室,累得连上铺都爬不动了。 耗子眼贼兮兮地凑到他身边,“东征,刚刚那姑娘是你妹子?咱们系里的未婚男青年都疯了,你那妹子也太好看了吧,能不能给咱介绍一下?大家认识认识。” 卫东征翻了个白眼,“滚,我妹子还小呢!我和你们说啊,谁要是敢勾搭我妹子,我就揍谁!” 耗子眼‘嘿嘿嘿’地干笑几声,“怎么,你不愿意当大舅哥?平白就能把自己的辈分抬一下,多么好的事儿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