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以文心为先,坐的是以前的近邻,近年嫁人的嫁人,搬家的搬家,还是通过文心才一个个地联系上,并将方便上门的请了来。 另一席坐的是丰家的堂姊妹和段家那边的几个表姐妹。 半席上安排了六七个年小的,由各自带来的奶嬷嬷看顾着。 安潇潇没有刻意托大,几乎与文心这个来帮忙的前后脚到了丰府垂花门前,周氏等人虽早有准备,却绝对料不到她会来得这样早。一般这种女眷的宴席,只有关系极亲密的或是身份较低微的才会早早来到,嘉毅侯府的姑娘虽然没有诰命在身,因嘉毅侯嫡亲的女眷几乎均已不在世,如今安家二房诸人便是安锦南最为亲近的家人,他的家眷绝对有资格占今天席面的前三个上位,她早早到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与丰钰亲近,且不是一般的亲近。 周氏又惊又喜,亲自到垂花门接了安潇潇进内园,丰钰晨起还在和丰老太太诵经,知道文心会来帮忙,又有家里的几个嫂子打点,才敢大摇大摆到这会儿才换衣裳梳妆出来,听得下人回报说安潇潇在丰大太太处请安,她也是吃惊不小。 与周氏不同,她并没有半点喜气,有的只是无限的惊疑。 安锦南想干什么又送上门一个大大的人情给她还 她一介宫婢,还能有什么能耐和效用可抵给他的 丰钰怔了片刻,从匣子里将锁得严严实实的墨绿绸袋拿出来,仔细揣在身上,然后披了外裳,快步往上院而去。 刚进院子就听见一阵笑语,小丫头掀了帘子,丰钰就见安潇潇端坐在周氏下首,含笑朝她望来。 两人执了平礼,丰钰又拜了长辈和周氏等人,听安潇潇道“丰姐姐待我亲厚,我便厚颜随她喊太太一声伯母,昔日便听她说及伯母和嫂子、姊妹们皆是和气人儿,今儿一会,果真如此。丰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家里这样疼她宠她,可羡慕坏了我们。来日还想勤来走动,可盼伯母和嫂子们莫嫌弃我才好。” 说得屋里人都笑了,丰大太太将丰钰招在她旁边,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人家五姑娘早想上门来玩,你做什么不早回了我们,也好叫人套了马车去迎才是。”又对安潇潇道“我们钰丫头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性子实诚,亏得你们这些亲厚的小姊妹不嫌她,将来只管进来玩,不必回回下帖子或遣人过来知会,当作自己家里,常来常往的,莫顾及那些虚礼。也千万莫再带什么礼来,一来我们过意不去,二来也显得生分了,你说是不是” 安潇潇抿嘴一笑,起身福了一礼“丰伯母说得是。我和钰姐姐自家姐妹一般,伯母只管喊我名字就是。” 哄得丰大太太当即就喊了两声“潇潇”,屋中一派和乐,甚至不需丰钰这个中介人来多言语。正笑说着家常,外头回报说段家两个表姑娘并一位冷二姑娘到了。 周氏是昨日收到的拜帖,当即站起身来,笑道“原说我们两家有缘,不单是钰儿和潇潇妹妹亲密,昨儿我才知,原来先侯夫人的外家亲娘冷三太太与我娘是同乡旧友,还凑巧和咱们钰丫头的舅家是近邻世交,昨儿恐是听说了今儿钰儿办宴,特遣了她家嫡姑娘来给钰丫头壮势。这不,人来了” 安潇潇一听冷二姑娘四字,嘴角的笑容就变得有些深沉。丰钰眉头微抽,实不知这位冷二姑娘做什么要来凑趣。矜贵的千金小姐,人家不来三催四请都是不肯出门的,她倒好,自己明明并没有邀请她来,倒打着什么前侯夫人妹妹的名义上来帮自己壮脸面了。 想到这里,不由朝安潇潇瞧了一眼。 两人视线交汇,彼此对笑了一下,丰钰心里安定下来,安潇潇的笑容大有深意,好像这位冷二姑娘的到来她也并不知情。 顶着嘉毅侯小姨子的名头,冷雪柔自是得了好一番重视。段淑宝对此人非要与他们同车而来的行径无法理解,一路斗嘴到垂花门外。等进了屋中,各人又是一副教养良好的乖巧模样,只那冷雪柔极为突出,朝丰大太太和周氏非常勉强地行个礼,转达了冷三太太的问候,连与丰钰寒暄一句都未。 冷三太太是正经的嘉毅侯岳母,按身份,比之丰大太太不知尊贵多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