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手指发颤,将浸透冷水的帕子递上。 “妈妈,兄长刚才清醒时,喊的是谁” 韩妈妈抽了抽鼻子,将湿透的帕子贴在安锦南肌肤上面,低声道“侯爷喊的,是阿姐。” 安潇潇幽幽一叹“大姐姐她,已经去了有五年了吧兄长他还是放不下” 韩妈妈刚要答话,安锦南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眸中尽是血丝,透着嗜血残酷的狰狞,翻手一掌,将韩妈妈推了开去。安潇潇想去帮忙按住他已来不及,只见他霍地从帐中弹起,抱住自己的头部就向床柱撞去。咚的一声,架子床跟着晃了一晃。他垂头又是一撞,额头很快就见了血丝 韩妈妈顾不上扭痛的腰伤,飞扑上来抱住安锦南的身子,“好阿锦,莫闹,莫闹,莫伤了自己” 听得这声唤,安锦南似乎迟疑了一下。 短暂的失神后,痛楚似乎给了他一丝清明,他太痛了,痛得不想再熬下去 他甩开韩妈妈,避开安潇潇,退到床侧的屏风之后,抱住自己的头弯低高大的身躯。 他蜷缩在那后面,用非常虚弱的声音道“芷兰” 韩妈妈疑惑地望向安潇潇,侯爷在说什么 安潇潇眸子一亮,跺了跺脚,飞快地蹿了出去。 “备车备车”她一路扬声下令,“快取我的帖子” 一路疾行,丰钰从没坐过这么快的马车。 今晚的一切实在太荒唐了 白日才猜疑过安锦南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等着吩咐她做,谁想这一天还没过去,他的命令就来了。 安潇潇深夜造访,要她入侯府为客,这本就无礼至极。更可笑的是,她的家人竟然丝毫不以为意,堆满了笑催促她快去。 他们当真就不怕安锦南藏着什么坏心把她卖了 想至此,丰钰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是了,以她姿色,怕是没人会怀疑安锦南欲对她图谋不轨。便是他真有那心,恐怕这些人还乐不得的要玉成此事,焚香奉果谢祖宗显灵,保佑安锦南瞎了眼,肯把她这个嫁不出的老姑娘收了 胡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丰钰好笑得不行,抬眸见安潇潇神色郁郁,自说了几句“对不住、叨扰“”之类的话后就像得了失语症。 丰钰不由又猜测今晚邀她去侯府的意图。 总不会是安锦南想要香囊了。 这么唐突慌乱给人递把柄的事,安锦南不会做。 那还有什么旁的,能叫安潇潇这般六神无主又非得连夜接她出门 待走入冷风四入的屋中,看到满地狼藉和浑身是水、抱头缩在地上的安锦南时,丰钰心中猜想得到了印证。 韩妈妈乍见丰家大姑娘不经通传就走了进来,眸色凛然一肃,然后不解地看向其后的安潇潇。 安潇潇脸色苍白,有些不安。她朝韩妈妈点点头,忐忑地盯住丰钰的一举一动。 希望她没有猜错,刚才兄长那低低的一声,在痛楚绝望中透出的一点点脆弱的求助,那两个若有似无、难以辨认清楚的字眼,是“芷兰“”,芷兰姑娘丰钰,对吗 丰钰脸上没有一丝意外或惊讶的表情。 她似乎早已见惯这一室纷乱,和如此无助的安锦南。 她缓步朝他走近。 不言不语,伸出双手,试探地从后,按住他的肩膀。 安锦南身子抖了下,睁开赤红的双目,神色狰狞地回眸。 丰钰嘴里轻轻哼出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