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别人听不懂,到必要时还特地解释几句。 朱子轩攥着拳头道“你……你休要再说这没用的话!事已至此,我劝你认命的好!将来……将来我……我还可勉强替你上柱香……” “朱子轩,你他妈的王八蛋!”他连上香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是算准了文心必死,所以不愿家里出个被砍头的媳妇,才在审判前急巴巴地来休妻吗?文嵩气得骂到破音,喉咙干痛干痛的,眼泪都跟着落了下来。。 “好……好……”文心闭着眼哭了片刻,待她重新张开眼,眸中多了一丝笃定。 “相公……不,朱公子,请恕这封休书,我不能接受……” 她缓步朝他走进,也距人群更近了。 她慢慢的,用平静的声音道“我文氏,自嫁入朱家,生女二人,孝敬翁姑,无病无疾,娘家对朱家亦助益良多……” “你……” “你想说的已经说完,为何我不能说?”文心陡然拔高音调,怒视朱子轩。 她语速加急,沉沉地道“天隆十九年,朱家遭逢大难,欠债无数,周转不灵,我从嫁妆中取出银钱两万,并铺子两间,抵给债主,替朱家转圜。此事那债主自知,我自己也留了收条在手,此事抵赖不得。如今我非是要索回当日数目,只想你记着,我文氏从来不是托赖你朱家!” “天隆二十年四月,你第二回 春闱落榜,眼见入仕艰难,是我父亲给你机会,将你接到身边悉心教导,并将你介绍给白鹭书院掌院先生,着你从文书做起,慢慢开始辅佐学政……你有今天,我娘家是否全无寸功?” “两年前,你以外出游学为由,开始在外与来历不明的女子厮混,背妻忘女,不顾脸面将庶长子生了下来。是我提议,将那母子俩接入府中,给予名分。昨夜事发,我与你急忙出城,难道不是为了去看顾你那生病的庶子?为人嫡母,我可有短了她母子什么?可有对不起她?又何处对不起你?” 她接连说了许多,几次朱子轩想插嘴打断她,都没能成功。她眉目森然,面色是从未见过的冷。此刻在他面前怒陈前情的人,是如此陌生。 他张口结舌,无从反驳,听文心冷笑道“我事事尽责,做足了为人正室的本分,敢问你凭何休我?我触犯国法,行凶伤人?如今衙门尚未有所论断,你凭何给我定罪?” “你……你够了……” “没有够!朱子轩,我不接受这休书!七出之条,我一条未犯,你没资格休我!” “你……你牙尖嘴利,不敬相公,更……” “我为你顶了罪,换来什么?我为你舍了性命,你是如何待我?” 她泪流满面,摇着头一句句逼问“你自己说……你自己说,我何尝对你不起?我凭何要被休弃?你说,你说啊!” 人群中议论不断,有人大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前几年朱家元气大伤,几乎倒台,难怪能撑过去,依旧过着太平日子!原来朱公子如此善于吃软饭啊!竟还厚颜无耻地摆出这正义姿态来休妻?天下哪里有这么猪狗不如的畜生?” 人群中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声讨、讥笑,叫朱子轩几乎站不定脚。他回过头,摆手道“不是,不是,没有,我没有!” “朱子轩!”文心一把扯住他袖子,厉声道“你想与我划清干系,可以!和离!” “你和我,此刻当着大家,和离!从此两不相欠,各奔东西!我不拖累你朱家声名,我不耽误你再婚再娶!” 朱子轩根本没听清她所言,他被围观人众骂的满头汗,耳中嗡鸣,什么都听不清。 文心回身朝堂中师爷行了一礼“请借纸笔一用。” 此刻群情激愤,没人注意为何这审判现场州官迟迟不至,师爷又为何愿意纵容这犯人。 很快纸笔给递了过来,文心执笔饱蘸了墨汁,和着眼泪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 “文朱联姻九载,共度朝夕千数,今时义绝恩断,愿弃往昔姻缘。从此两厢作别,尘土各归其路。财物各还其所,余生再无瓜葛。” 她将纸张一扬,将笔塞入朱子轩手中,“请你署名,朱公子!” 朱子轩下意识朝那文书看去,他读了两遍才明白过来文心是什么意思。 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正在这时,身后惊堂木忽然被拍响,震得他一哆嗦。 刘大人不知何时从后堂走了出来,衙差立了肃静牌,将闲杂人等驱逐下台阶。 刘旻寒着脸道“犯妇人文氏何在?” 文心上前行礼,并不出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