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黑透了,屋里又没开灯,身上的汗落了,关煜宁觉得冷,他把程映棠剥干净,又抖开被子罩住他们。 被子里二人肉贴肉地搂在一起,关煜宁感觉自己被塞满,心情充盈而舒展。 “于莉是谁?你的假身份?” “不是,她是个学生,就是原来的茉莉。” “那怎么是你进了监狱?” “青帮内斗呗。” 程映棠年纪轻轻就做了禄堂堂主,手里攥着大把的银钱,帮里的人在花钱上都要受她辖制,难免就有人不服不忿,可是她很得帮主器重,轻易没人敢动。 副帮主也就是翁炎的外甥刘朝,脾气暴烈,仗着自己和翁炎的血缘关系,经常挑程映棠的刺,在舞厅跳舞的时候还耍些下叁滥的招数,给她下药,阴笑着说要把程映棠先奸后杀。 还好那酒她只喝了一口,意识尚在,脱下高跟鞋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她的高跟鞋下面钉着锋利的铁片,刘朝一下子头破血流,她也趁势翻窗逃跑。 刘朝气急败坏,放话下去,说要弄死她。 副帮主放话,手下的人哪有不听的道理,一大帮身强体壮的男人手拿棍棒,追着程映棠。 程映棠暗恨自己麻痹大意,忘了多带几个人出来,不过好在巷子里黑,找人没那么快。她蹲在角落里,正好摸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姑娘。 正是于莉,她失手砸伤了继父,浑身都是血。 她害怕继父死了要蹲大牢,可又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 程映棠把身上的印章交给她,吩咐她去找自己的心腹老黑,自己则穿着于莉的外衣蹲在巷子里,等着人来解救。 可事情不容乐观,老黑说,禄堂的副堂主和刘朝串通一气,上报翁炎,称她贪了帮里的钱,还交了一摞子证据。 包括银行流水和地契房契,上面盖了她的章,还有她的签名。 更要命的是,副堂主说她和革命党有联系,暗中送了不少物资给他们。 这倒是真的,程映棠这些年昧下来的钱,有一大半都送到了前线,可翁炎是出了名的亲日派,手下和革命党走得近,岂不是打他的脸? 这下她倒是落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翁炎怀疑,帮内暗算,她去哪里都不安全。 不过还是有一个他们都想不到的地方,在那儿她可以暂避风头,从长计议。 计划好后,于莉被老黑安排出国留学,而自己则顶了她的身份投案自首,被送到监狱关押。 男人们总是自大的,觉得女人生意谈得顺不过是有个漂亮脸蛋,其余的那能比得上他们呢? 因为程映棠失踪,于是禄堂的副堂主志得意满地接过她手里的权柄,说是要搞些一本万利的投机事业。 尝过几次甜头之后,他开始瞄准期货交易,每日待在证券交易所,眼睛瞪得像铜铃,可他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又一心显摆他聪慧的脑袋瓜,没过几天就赔掉了两个厂房。 后来把酒厂也赔进去,翁炎气得要脑溢血,反而念起程映棠的好来。 当然这一切,和在监狱里的程映棠密切相关。 后来便是她越狱,重新走马上任。因为没有和革命党私联的证据,翁炎又焦急于青帮的商业版图,对她的处罚迟迟没有下达,反而给了她更大的自由。 程映棠自然投桃报李,最近又和国民烟草公司搭上线,成了股东。 “在牢里还这么多心眼,难怪那么瘦。”关煜宁从下至上摸着她的脊柱,关切说。 听他温声关怀,程映棠难免有触动,“牢里的饭实在不是给人吃的,多谢你时不时给我带些糕点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