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内挥之不去的橡胶味和积郁许久的汗味混在一起,让陈初觉得头昏。 她从柜子里取出外套穿好,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谭梦如。 “咔哒。” 她把门反锁了,一脸挑衅的望过来。 “你不会下一句要说,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吧?” 陈初冷嘲热讽的说完以后,走上前打算推开谭梦如,奈何她是实实在在的体育生,力气比她大很多,又被怒火裹挟着,半点不手软,直接拧着陈初单薄肩膀,将人甩到了储物柜前。 后背撞到了把手,尖锐的痛感蔓延开来,陈初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平静地揉了下后背。 争执的时候,越是若无其事地那一方越占上风。 谭梦如见她无动于衷,气得又伸手试图推她,但陈初的反应很迅速,直接朝她受伤的膝盖踹了一脚。 血红的伤口上多了个灰扑扑的鞋印,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疼。 “别犯贱,我只是懒得动手。” “谁犯贱啊?”谭梦如拿纸巾捂着又开始流血的膝盖,愤愤然的瞪着她,“比赛比不过我就出阴招是吧,故意用左手发偏球!” 陈初看了眼左手,“我只是顺手而已,再说了,就算你接起来了,你们也已经输了啊。”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彻底抹杀了谭梦如自认为的拼搏与努力。 打蛇打七寸,对讨厌的人,陈初从不留情,眼眸隐在晦暗中,神色愈发冷淡,“你不会觉得自己认真的样子很迷人吧?” 陈初还记得以前当同桌的时候,她明明听不懂题,却会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师,点头,赞许,似懂非懂,恍然大悟,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空洞的眼神,丰富的表情,既违和又可笑。 考试成绩下来以后,一边奉承别人的好成绩,一边自谦不够努力,矫揉造作到了极致,还标榜真诚坦荡。 谭梦如瞪大眼看着她,分明很瘦弱,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淡漠感,两片嘴唇刻薄如利刃,每句话都直奔自己的痛点。 “陈初,真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贱!” “哈哈……”陈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酒窝,“这么久没见,你骂人的词汇倒是一成不变啊,绿茶长青对吧。” 因为是初叁发生的事情,即便到了高中也还是有不少人津津乐道,传播范围反而更广泛了。 绿茶婊,心机婊,白莲花,各种阴阳怪气得称号至今还扣在她头上。 痛苦的源头还站在面前,堂而皇之的讽刺自己。 谭梦如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陈初,但她也竭力平复着怒气,模仿着陈初淡然的表情。 “说我绿茶婊,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你呢,欲拒还迎的手段从初中玩到了高中,把男人钓在手心里的感觉很爽吧?” 刚才男女双打的时候,杨宇嵊几乎承担了所有的运动量,陈初只在他身后偶尔挥挥拍子,打些不入流的球。 而且明明是她的球害自己摔倒了,杨宇嵊却安慰陈初只是发球小失误而已。 陈初知道她在说杨宇嵊的事情,皱眉,“欲拒还迎?” 谭梦如冷笑着靠近她,“别装纯了,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他喜欢你吧!” “哦。” 陈初不是瞎子,只是比较迟钝,杨宇嵊喜欢自己的事情,她确实清楚,但并不在意,少年人的喜欢,听着美好,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