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研究所毁尸灭迹后,伊路米递给默尔丝一张存储卡。 “手术室的录像。”他说,“有这个录像的话,姐姐就不担心我泄密了吧。” “……”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默尔丝没有立刻接受,沉默地盯着对方。 “里面记录了我在手术台上如何侵犯姐姐……”伊路米低下头望着默尔丝,遮住眉毛的略长刘海,其投下的阴影将他上半张脸都隐入黑暗,他弯起嘴角,“切实的罪证。我的把柄。如果我泄密,你可以将录像交给爸爸,相信他会做出公正的评判。这样,可以放心了么?” 公正的评判?真的会吗?比起维护一个“疯子”,这次不过是“优秀长子”犯了一点“小错”,对家族毫无危害,顶多略施小惩吧。 “伊路米,你难道不清楚,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讲话。”默尔丝很难相信伊路米。 在手术台上趁人之危的卑鄙家伙,随便相信他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既然姐姐觉得无用,那我留在自己手里也可以。”伊路米缓缓收拢手指。 当他将存储卡裹在掌心之前,默尔丝抬手抢走了存储卡,“就这一份?没有其他的?你没有备份吧。” “没有。只有这一份。”答完问题,伊路米又说,“姐姐希望我备份吗?” 因为你刚才的言行,和“现实世界”某些限制级作品的惯用桥段也太像了。默尔丝暗自腹诽。 “我可以备份哦。”伊路米朝默尔丝伸出手,“用来复盘也不错。” 复盘?他想复盘什么? 很难想象如此修长漂亮仿佛钢琴家的手,搭配的是变态而不自知的无耻言行。 那时默尔丝还没有去见库洛洛,还没有恢复脑袋里被切掉的部分,所以她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只是冷冷地警告他,“定下交易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切痕迹都要毁掉。” 存储卡在默尔丝掌中被揉成碎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恩,我知道了,抱歉。”伊路米无意与默尔丝争辩,快速地致歉了,举起右手,掌心向外,做出表示保证的手势,“下不为例。” “……”默尔丝总感觉更加不放心了。 从游戏背包[取出]手持金属探测器,她给伊路米仔细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没找出可疑的物品。 进而她又怀疑有藏起来的非金属物品,比如纸质文件之类的。 于是她揪着伊路米不放,要求他把衣服全脱了给她检查。 略有变化的呼吸、微小的动作、面部的表情,在她检查期间,伊路米的任何反应都能触动她敏感的神经,她疑心重重的视线简直要把伊路米盯出洞来。 她的手指穿过伊路米的发丝,一寸寸地按过他的头皮。 拨开他的头发,检查他的耳朵。 她连他的口腔都细细检查了,指尖挑起他的舌头,摸过他的每一颗牙齿,手指甚至深深探入他的喉咙,却唯独没有检查他的直肠,令伊路米确信她还没有疯得彻底,仍保留了一些理智……或者说,固执。 这样的检查可不够彻底,还真是在奇怪的地方执着,以至于有损专业度呢,我的姐姐。 伊路米垂下视线,将说教压回喉咙。 “姐姐。”他把头歪在默尔丝的手掌上,脸颊压在她掌心,叹息般地说,“那张存储卡,真的是唯一且最后的了。还需要继续检查的话,可以哦。” 他的手放到他身上最后的布料边缘,他没有真的脱光,因为之前默尔丝表示他不必脱下底裤。 说实话,伊路米不是很理解这种半吊子的作法,若换成他来做检查,他不会介意检查方式,只会介意检查是否彻底。而且,他和姐姐不是多次坦诚相待了吗?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我相信你。”默尔丝说着,把衣服扔还给伊路米。 令伊路米稍感失望。 不过事情能就此告一段落,伊路米便见好就收了。 时间回到默尔丝与基裘的会面,默尔丝以不变应万变地保持沉静,目不斜视地直面基裘的审视。 果然,基裘并不是随口发问,她起身,逼近默尔丝,双手捧起默尔丝的脸颊,语调温柔,却暗藏执拗,“妈妈很久没有仔细看你了。默尔,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默尔丝不确定基裘的起疑,是因为获知了某项情报,还是单纯因为敏锐的观察力。在搞清楚之前,默尔丝极尽镇定地将目光集中于基裘电子眼的亮光,适当放空头脑,避免因不自然的紧张而暴露。 没了人声,凉亭周围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便越发清晰起来。 默尔丝的放松很成功,她在微风中感到有些许慵懒爬上背脊,甚至有错觉能趁此懒洋洋地睡个午觉。 直到基裘再度开口。 “默尔。”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比起强硬的恼怒,更像是示弱的伤心,“你对妈妈有什么不满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