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他们之前的谈话,他与老荒山君像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组织”,老荒山君估摸着是天工后裔。 难怪九荒可以看得懂《天工谱》,应是被老荒山君开过什么窍门。 …… “血脉是助力,同样是禁锢,就像你笨手笨脚永远也不会做手工,而我无论怎样修炼,永远也打不过你。天灵总是弱不禁风,天女更惨,为了延续种族,连选择伴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嫁给天武人。” 老荒山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自嘲,“有时候我会思考,天人当真是人上人吗?怎么看都觉得,天人不过是神造物初期的失败品,完全适应不了大千世界,如今偏居一隅,不过苟延残喘。” “这正是大祭司为何下令,必须将你抓回去的原因。”宗权语气收紧,伴着几分冷酷,“满心怨忿,你有魔化的倾向。”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老荒山君鄙夷。 天人四族里,天武才是最容易魔化的。 “魔化者,皆是心志不坚之辈。”宗权不以为意。 “行,你厉害。”老荒山君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信他会魔化,“咱们将话说回来,就算没有天工血脉,学习雕刻为何就无用了?兴趣爱好你懂吗?理想境界你明白吗?” …… 老荒山君前脚话音刚落下,听见九荒的抱怨声:“回头见了师父,我得与他好好谈谈,爱好什么不行,为何非要雕木头。雕也行,莫太沉迷……” 哪怕雕到极致,木头依然是木头。 幸好他在监牢里遇到了绝代风华,令他迷途知返。 曲悦忙不迭:“韭黄……” 耳畔传来老荒山君暴跳如雷的密语:“让他说!” 曲悦只能闭上嘴,拼命给九荒使眼色。 九荒果然停了下来,关切的凝视着她:“六娘,你眼睛怎么了?” 曲悦头疼:“没事,你接着说你师父。” “你今日为何总是问起我师父?”九荒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我不过是好奇,平时你总将‘师父说’挂在嘴边,为何如今却埋怨起他老人家来了?” 还不是因为穷。 九荒不介意师父将他掉包,也不在乎叶家的家财。 他生气的是师父不曾教他任何赚钱的手段,如今害他不得不在叶家委曲求全。 “六娘,你们那有句话说的非常好,要想富,多生小孩儿少砍树。” 这话说的曲悦摸不着头脑:“我们那?你记错了……” 九荒道:“塔灵说的。” 曲悦嘴角微微一抽,为何连塔灵也掺合进去了? 再让九荒说下去,她觉着老荒山君可能会忍不住跳出来打死他。堂堂天工后裔,随便做一个机关隼都能卖天价。到九荒嘴里,成了个整天捣鼓些没用玩意儿的单身老宅男。 在老荒山君被气死之前,曲悦自作主张问出一个问题:“韭黄,你师父眼下乃是归海宗的在逃犯人,若他出现了,归海宗出手抓他,你站哪一边?” “抓不住的。”九荒从不曾想过这种情况会发生。 “万一呢?” “万一?我不太懂。” “就是……你师父身受重伤,有人当着你的面想要杀你师父。” 九荒明白了,毫不犹豫地道:“我不死,谁也别想在我面前杀我师父。哪怕叶承锡,我也会和他拼命。” 曲悦满意点头,相信这一句话,一定可以将好感度全拉回来。 然而老荒山君半响没有开口,一开口问的却是:“他怎么会特别提到叶承锡?” 曲悦解释:“先前晚辈正准备告诉您,被您打断了,说九荒现如今归我们管,其实他已和叶承锡相认,他现在归叶家管了呀。” “相认?”老荒山君的语气极为惊诧,“相什么认?” 曲悦示意九荒先闭嘴,她想安静看星星。随后传音给老荒山君,将父子相认的经过挑挑拣拣讲了讲。 沉默很久,老荒山君几乎是咬着牙道:“我掉包孩子之事,是谁捅出来的?” “是从那颗合道恶果身上……”调查阶段,将叶承淞透露出去是打草惊蛇,依照规矩,曲悦是不能说的。 老荒山君道:“先不管这些,姑娘,我眼下必须摆脱这贱人,请你帮我个忙……” 曲悦不发一言。 “姑娘,你以为我准备做什么?” “晚辈不知,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