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对方脸上的笑却在一瞧见自己之后就立马收敛了起来,不仅如此,还露出了鄙夷与厌恶之色来。 “没想到哥哥你竟会是这般忘恩负义的一个人,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那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漂亮姑娘竟然就这样化作了光点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不,不要……别走……” 又给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陆怀瑾的额头换了一块湿巾的温暖,刚刚转身便立马听见身后想起了这样一道微弱的声响来。 她忙不迭地回头,便看见此时高烧不退的陆怀瑾正满头的大汗,眉头紧皱,双手则不停地在空中划拉着,同时嘴中也在不断地说着些什么。 见状,她也顾不上手上的湿巾了,上前两步就一把握住了对方摇摆着的手,焦急道,“哥哥,哥哥,你听得见我在说话吗?哥哥……” 陆怀瑾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甚至到现在身上的温度都还没有降下来,没有办法的温暖只能不断地给他进行着物理降温,府中的大夫开的药方见效太慢,陆大帅早就派人去码头那边去请住在那儿的洋医生去了,为了以防万一。 温暖根本就不知道这蠢蛋到底在外头淋了多久的雨,才淋出了这么高的温度来,但听着对方昏昏沉沉之际,嘴里不断念叨着的什么不要逼我,我错了,我不想之类的话,再联系她所接收的那些剧情,和她打听到的今日顾韵与陆怀瑾一同外出的事情,她就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陆怀瑾从顾韵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说不定都与段天鸿见过面了,并且那对不要脸的母子俩还逼迫了他。 男人最大的耻辱也不过是被人带了绿帽子,并且还一如所知地帮人,还是帮仇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尽管陆怀瑾相信陆大鹰是真心疼爱他的,但那都是基于他是他的儿子的基础上,至于其他,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他那么佩服,尊敬,爱护他的父亲,甚至在顾韵多年缺职母亲的情况下,将一腔孺慕全都献给了陆大鹰,父子两人经过二十年的相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这叫他怎么能够接受对方竟会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又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 他被自己逼得无路可走,最后只能用伤害自己的身体这一办法来减轻心灵的痛苦。 想到这里,温暖心疼地将陆怀瑾的手握得更紧了。 “哥哥……” 与此同时,带着手下人来到了房门口的陆大帅静静地看了房间里的一双“儿女”一会,在底下人预备上前敲门之时,抬手就给拦住了,随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笑了声,带着人又走了。 直到走得远了,这才又看了远处陆怀瑾的房间一眼,声音格外坚定地开了口,“查,查今天怀瑾出去之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见了什么人……哦,老子那位夫人也一并查查,查完了立刻派人告诉我!” “是,大帅!” “行了,下去吧!” …… 并不知道这一切的陆怀瑾在做了整整一个晚上痛不欲生的噩梦,发了整整一夜的汗后,终于睁开了自己粘涩的眼皮,迷迷蒙蒙地看向了自己雨青色的帐顶。 一时竟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觉,直到感受到自己手中的柔软触感,他飘忽的神思才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脑子中,慢慢转头看了过来。 温暖粉白的脸颊,卷曲的睫毛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他的眸光之中,清晨的微风夹杂着淡淡的栀子香疏疏淡淡地钻进他的鼻腔之中。 也不知道是那一场又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的缘故还是其他,陆怀瑾近乎有些贪婪地看着面前这一切。 不知道看了多久,温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同时鼻腔当中发出一声嘤咛,人便渐渐清醒了过来。 一清醒过来,眼眸就与陆怀瑾深邃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惊喜、兴奋、嗔怪等各种情绪瞬间就在她的脸上一一浮现了出来。 “哥哥,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一晚上……一晚上……” 说着话,小丫头的眼眶就慢慢地红了一圈,红得陆怀瑾整个人一下子就急了起来,刚想起身将她揽进怀中安慰两声,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如同一滩软绵绵的面团似的,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劲,最后就只好不断地冲她叫着莫哭。 可温暖偏偏不如他意,眼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下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