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看见步徽踩着快要迟到的时间点晃悠悠地来了,把步徽拦下,教育了他好一阵子才放行。 步徽满脸不耐烦,襟前的衬衫扣子凌乱地敞开着好几个,心气不顺地揪着他头发翘起来的一缕毛,他昨晚睡觉不老实,头发又好久没剪,怎么按也不服帖。 对于一个高中男生来说,头可以断发型绝对不能乱,所以他今天心情很不好,被皮蛋骂了一顿朝着座位走时,又看见鱼薇已经坐在那儿了,他一时间更烦了。 从上初中开始,他就没跟女生同桌了…… 鱼薇抬起眼看见步徽来了,也没做声,继续整理手边的本子,用余光看见他坐下之后,先把书包扔在地上,就把那张跟自己拼在一起的桌子朝过道挪了一下,桌缝咧得更大。然后脱下那件傻气的西服款黑色校服外套,随意揉成一团塞进桌洞,还有一只袖子耷拉在外面,他也不掖回去。 从始至终,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上课时,步徽有时玩手机,有时睡大觉,下了课跟一群男生去走廊上聊天,全程跟她毫无交流。 鱼薇早有心理准备,步徽这个年纪的男生跟自己不喜欢的女生绝对是井水不犯河水,说一句话都嫌多的,她没他那么幼稚,还把男女之别一直记挂在心上,她决定泰然处之、顺其自然。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跟新同桌坐在一起上了两节课,第三节课上课之前,课间操结束后,鱼薇跟祁妙结伴去了趟女厕所,回教室坐下时,步徽还没回来,她拉书包翻出课本时,忽然从桌洞里掉出来一封信。 信封是粉色的,上面还画着一颗红色桃心,很显然,这不是一般的问候信或是贺卡什么的。 鱼薇默默地弯下腰,把信封从地上捡起来。 收情书不是第一次了,鱼薇其实一直很纳闷,她在班上除了跟祁妙走得近,没有任何社交,她跟同龄的男生更没什么好聊的,但现在一算,开学之后她收了三封情书了。 把信纸抽出来,鱼薇并没读内容,先扫了一眼落款。 孙隶格? 孙隶格跟她一样是数学课代表,数学课因为练习册很厚,赵老师特意给她添了个男课代表一起收作业,孙隶格的数学非常好,跟鱼薇经常考一样的分数,数学老师很喜欢喊他们俩上黑板做题,一人用一种解法,所以导致鱼薇跟他站一起时,讲台底下总是一阵起哄,课下估计他俩在同学间也传过一言两语的“绯闻”。 鱼薇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每次抱作业去办公室时,他都全部包揽,一本都不给她拿,戴着一副眼镜,人很绅士,仅此而已。 不过,她并不喜欢绅士。 鱼薇觉得心有点乱,脑子里忽然浮现的那个人让她又失落了一遍。 她草草把信读完,就塞回信封里去了,但过了几分钟,不知为什么,忍不住又翻出来,再次仔细地读了一遍,最后她把信纸小心翼翼地对折起来,夹在本子里,想留着当演算纸用。 接着是两堂连上的数学课,上着上着,大半节课过去了,全班正安静地做卷子时,她忽然觉得不舒服。 说白了,就是饿了。 早晨她只喝了一碗粥,粥里没有几粒米,哪能顶得住多久,她十七八岁正长身体呢,这会儿一饿起来,就心发慌,紧接着,肚子响了。 很大一声,连旁边正在卷子上乱写乱画、实则在桌底下偷玩手机的步徽都惊动了,扭头朝着她看过来。 鱼薇没办法,只能拿书包挡着肚子,但谁知越叫越响,一响起来还没完没了,偏偏这节课都是在做卷子,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连前座的女生都回头看她,目光满含惊愕。 “这才第三节课,你就饿了?”步徽实在忍不住了,皱着浓眉问她。 鱼薇倒没什么不好意思,低头看着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沉静的侧脸,步徽被震惊了,鱼薇这个人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女的吧?也不找个类似于“我在减肥”之类的借口给自己个台阶下,反倒很爽快地认了,一点害羞的意思也没有。 中间下课,好多同学因为卷子做得慢,并没出去,下课铃响后,步徽倒是出了教室,好久都没回来,预备铃响了一遍,他没来,直到上课铃响起,他才一晃一晃地走进教室。 鱼薇这会儿反倒饿过劲了,肚子安静下来,不仅不饿,她竟然还有点想吐。 伏在桌上捂着胃,她刚坐直,打算继续写卷子,一个包着透明包装袋的菠萝包扔了过来。 一愣,鱼薇抬眼,是步徽给她的,但他的目光并没落在她身上,很别扭地盯着别的地方,回避她的视线,感觉到鱼薇一直没动静,他烦躁地说道:“赶紧吃,你肚子太响了影响我做题。” 语气冷冷的,但鱼薇听得出他的好意,他的侧影算是很好看,鼻梁高高的,仔细看的话,他的轮廓中有一两分,和步霄神似。 鱼薇很诚恳地说了句“谢谢”,但还没来得及吃,就听见赵老师在前面喊:“课代表来收一下错题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