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为什么还要信我,为什么还要与我一起逃跑,为什么还要这么保护我……” 无限清冷的黑暗里,栩栩听到了那样的话,其实,她想回答他,她这么做,与爱不爱他无关。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师父继续错下去。不想他再杀害本自同根生的兄弟。就算他是残忍的,她也不想他残忍。哪怕是死,她也愿意和他一起。 可是,她没有力气回答了。她现在连一个字也吐不出,只有濒临死亡的平静。 夏大夫扔掉了手中沾染着栩栩血迹的剑,上前一把拽起了夏云欢,重重地将他撂到一旁士兵手上。 士兵很快将夏云欢紧紧抓住。 “将他押回去!”夏大夫命令道。 夏云欢不做任何反抗,也没用任何反抗的力气,只是一直逗留在栩栩身上的目光,在听到夏大夫的喝令时,瞬间转向他,咬了咬牙,想怒吼一声对方的名字,君赟!可那只是个假名,如今也被扣在他身上的假名。最终,他只有喘息着道:“你说过你不会伤害阿栩的。你说过,你至少不会伤害她的!” 夏大夫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将昏迷在血泊中的栩栩抱起,远去。 ☆、爱意长留誓难收(十) 夏云欢虽没有听到回答,心中却有了答案。因为身体里的那颗心是他的。 心是痛的,难以喻拟的痛。 可是,这颗心又比谁都要倔强,倔强到可以恨她,可以伤害她,以此来让他更加地恨自己,伤害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觉悟么? 夏云欢虽有他的心,却无法理解。这份觉悟不同于看破生死红尘,却是相反的,来源于对尘世的迷恋。 心在哭,在说话。它说: “阿栩,你不该来京城。我也不希望你来到京城。可是,你来了,我却很高兴。因为,不管是以怎样的形式,你终是来陪我了。” “阿栩,我不想你恨我。无论我做了怎样可怕的事,都不想你恨我。可终归,我把你伤成了这样,你还是恨了吧。这样也好,恨也是人之常情。没有恨过的人生,不完整。不会恨的人,太可悲。” “从今往后,我不再奢求你的理解,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你我之间已经隔了无法跨越的鸿沟,并且它会愈演愈烈,最后变作万丈悬崖。可阿栩,你千万不要掉下去啊,因为悬崖下面,是烈火焚烧的地狱。它会让你万劫不复的。不要想跨过这道鸿沟,不要靠近它,如此,才能不掉下去,才能够活下去。” 塔顶,两个下棋的人早已放下棋子,齐肩站在走廊栅栏的边缘,注视着月光下的一切,目光一深沉,一深思。 千禺这时抬眸看向苏禄,盯着他那抬起的手势定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而只要苏禄的那个手势一落下,那藏在黑暗里的三千支箭便会立刻要了塔下面所有人的性命。一滴汗自千禺的额头上落下。 千禺强作冷静道:“怎么?你这是不打算杀了他们了?” 苏禄沉吟道:“他没有按照我的意思杀了那个女子,却挑断了她的筋脉,将她伤成了废人,这个举动实在有意思。我对他产生了兴趣,日后还想问他一问,便将他们的命先留着。” 千禺暗暗松了口气,“你这么说,我也好奇了。待你问了他,可否告诉老夫一声。” 苏禄瞟了他两眼,没有说话。 栩栩在幽暗的天牢中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一开始,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她耳边说着什么,可是,当她醒来时,却不记得了。 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身上的伤全没好,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尤为手腕与脚腕,痛得最为厉害。虽痛,却又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嗅着潮湿的空气,她呆了好久,脑子一度停止转动,眼前忽地浮现出师父向她持剑砍来时阴冷可怖的神情,教得她吓得忍不住啊的惊叫了声,冒出了一身冷汗。 最终,担忧夏云欢的心情,让她从恐惧中猛然清醒。她想爬起来,可虽能感觉到手和脚的存在,却全然使唤不上。身子一动,便整个人从狭窄的床榻上摔落下来。 落地的声响惊动了隔壁牢狱中的人。 “栩栩,你醒了吗?”墙壁的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栩栩记得,这是夏斌的声音。 她不由得惊恐:难道师父将他也抓起来了么? “是……是谁?”她颤着声音探问。 “夏斌。”隔壁的声音回答。 栩栩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不……不可以这样…… 师父为了皇位,连亲人都可以杀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