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对手,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忘却。 不仅没有忘却,而且时隔多年,仍然烈烈如火,烧得他每根骨头都在噼啪作响。 池小池问他:“还能打吗。” 一问一答间,季作山的声音一直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像是一块刚从上千摄氏度的熔炉里取出的铁,烧得发金,表面尚有液体流动,看上去松软得像块奶酪。 而等奶酪遇到冷空气,慢慢凝固,褪去表面亮堂堂的光焰,恢复最本质的颜色,却已是浑然成钢。 “不用为谁隐藏,不用顾忌谁。”池小池说,“打一场为了你自己的比赛。” 对面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那机甲在原地踏过两步就没再动弹,一副不知该如何出手的模样,还以为是对方有了迟来的自知之明,不由轻蔑道:“想认输了?行啊,你……” 就在这时,深蓝色的机甲动了。 足下的推进器瞬间马力推至满格,从“行”字出发,到“你”字为止,机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已斜身滑至那高大异常机甲身前! 就连已经拿回身体控制权的季作山也没料到这台机甲推进器性能会优越至此,但只消一个瞬间,他便跟上了机甲的速度。 双足在滑过地面的锐利长鸣后,右足发力,在距对方尚有三米的地方轻松跃起,如轻鹞一般翻过他的肩膀,而一双钢指在翻身纵起时闪电般探出,掐住了对方的颈部。 在对方的视野里,那风驰电掣的机甲还未来到身前,便一个纵跳,陡然消失。 这他妈什么…… 仅仅在下一瞬,颈部便传来了可怖的窒息感。 那人还未及反应,整套机甲竟已经被人扼住咽喉,向后抡起! 在凌空的刹那,他脑中一片空白。 而在所有围观学生眼中,季作山驾驶的机甲在翻身越过那人的机甲肩膀之后,径直锁住了他的咽喉,腰部发了强力,将整具机甲拖离地面,而在双足稳稳落地后,他更是抱住机甲的颈部,一个漂亮的背摔,将那坦克似的厚甲从肩上抡过,轰然掷落地面! 刚才还嘁嘁喳喳的学生陷入了集体的呆滞中。 咬着吸管的罗茜猛地窒住,就连展雁潮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喀啦—— 霹雳之声炸响,而以单膝跪地的季作山机甲抬起头来,白色的目灯刹那转为鲜红的战斗模式。 不等那台笨重的机甲做出任何反应,季作山便纵身压制了上来。 ……重拳落下,金铁交加之声铿然入耳,震得身在机甲中的人耳鸣不止。 而机甲中的季作山却是面无表情,引拳挥击,一记自下而上的拳头硬生生将那人的显像屏震出了花影! 倒地的人也非是草包,挨了两下揍,疼痛晕眩之余,竟还能做出反应。 他启动了机甲的背推器,试图从季作山手下横向移出。 孰料,他移出不到三米,便再也无法寸移分毫。 ——他被季作山擒住了脚腕! ……不妙! 眼看着季作山要故技重施,将他再次摔落地面,身已到半空的人再不顾忌什么,左手大拇指往下一摁。 他的左手腕部盔甲喀啦一声翻开,一套微型脉冲枪赫然对准了季作山的机甲! 右手握住对方机甲脚踝,季作山想也不想,伸出左手,以掌心强挡。 那人信心满满。 他这脉冲枪是和机甲一起制造的,威力能穿透四级钢制造的机甲。 他身上这身盔甲是四级钢,而季作山身上的机甲,他打眼一看,也不过是普通的三级钢。 脉冲枪每发射一弹就需要三分钟的蓄能,幸亏他在刚刚从准备室里开出机甲时就已经开启了脉冲枪,准备在把季作山打至落花流水后,轰烂他机甲的脑袋。 虽然现在就派上了用场,与他的预期截然不同,但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等着被轰烂手掌吧! 啾—— 尖锐的脉冲光流轰鸣着冲入了季作山机甲左手,却并未发生那人预想之中的爆炸。 ……怎么会? 就连季作山的动作都出现了一瞬的微滞,但很快,季作山收拢的左手掌心就重新张了开来。 一团脉冲磁流在他左掌掌心里徐徐流转,像是被驯服的野兽。 那人倒吸一口冷气。 ——该死,居然是蓄能盾?! 不待他意识到情况要糟,季作山便将掌心对准了他的脑袋。 轰然一声,那颗笨重的头颅被脉冲瞬间射了个对穿! 头部受创,几项机甲功能失灵,那人正惊惧交加时,季作山已将他再次面朝下摔落地面,一肘击残了他还在运转中的推进器,同时将他右腿机甲朝后翻折过来,发力一拧,那脆弱关节处受创,竟叮铃当啷地蹦出了零件来! 那人隐约猜到季作山要做什么了,刚要喊叫,便被近距离袭来的一股精纯精神力逼得不受控地惨叫出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