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展雁翎失态也只是一时,在医生护士鱼贯来检查过一番、确认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时,他便又恢复成了得体从容的展雁翎。 他没穿军装,只穿着一身家居服,显然已在这儿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许久。 他坐回床边,拿雪白的手帕擦擦他仍微湿的眼角:“疼成这样?” 展雁潮这才迟钝地回想起自己昏睡的原因。 在季作山安排的示弱战术之下,虫族倾尽全军之力,铺天盖地来袭星球。 展雁潮是正面应敌的部队,数度身陷虫海,桀桀的虫鸣不绝于耳。 展雁潮的机甲几乎被虫翅撕成碎片,然而在他失去意识后的十几分钟里,他的身体竟然还在战斗。 展雁翎一巴掌推上他的脑袋:“差点没救回来。你知不知道,爸听到消息,差点杀了我。” 展雁潮问:“他呢。” 展雁翎当然知道他在问谁。 季作山的示弱战术的最终目的,便是要让虫族深信不疑,这座人类星球已是外强中干,已可以一举拿下,在虫族大军倾巢出动时,季作山便领兵去抄虫族的大后方了。 展雁翎神情有点古怪:“别管他,吃药。” 展雁潮豁然坐起,连扯着伤口也不管了。 他直勾勾盯着哥哥:“他怎么了?” “他好得很!”展雁翎把弟弟按回床上,恨铁不成钢道,“他把他的直系部队一个不落地带了回来!还杀了虫族的女皇!” 展雁潮舒了一口气:“没事啊,没事就好。” 躺平数秒钟后,他猛然睁大了眼睛:“……他杀了什么?!” 展雁翎把手中的报纸拍到了展雁潮脸上:“连续十八天了,他都是各个媒体网站的头版人物,人家快要把他的一生写成传奇小说了。” 展雁潮抓着报纸边缘,看着上面的季作山,兴奋得肩膀发颤。 照片里,季作山提着女皇巨大的头颅从舱内走出,满身战损,却英俊得熠熠生光。 一战封神,大概便是如此。 从今以后的史书里,都会留下季作山的姓名,英雄,战神,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溢美之词,都会雪片似的向他涌来。 展雁潮把报纸贴在脸上,吸了一肺的油墨清香。 纸媒在当下已经衰落,而在这种情况下,季作山还能占据头版,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哥哥为自己准备的这张报纸,却让展雁潮想到了多少年前喜欢收集报纸的那个小季。 他问他收集这些破烂干什么,小季有点不好意思,说,以前他跟弟妹流浪时,报纸用来保暖特别管用。 当时的展雁潮出门就扛了三个报亭的报纸回来,摞在季作山面前,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说,看见没有,跟着本少爷,保你不挨饿受冻,想要多少报纸都管够。 殊不知,他错过了一个人,也错过了一整段人生。 现在,只有这淡淡的油墨香味,还能让他回忆起当初抱着报纸哼着小曲往家赶的感觉。 展雁潮想哭,又想笑。 这当口,展雁翎的通讯器响了,他接了起来,刚说了两句话,便按住话筒,对展雁潮道:“军部来电,慰问展团长的伤势。” 展雁潮把脸埋在报纸里,闷闷道:“告诉他们我很好,不方便接听电话。” 展雁翎一字一顿道:“是季将军亲自来电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