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赤云子立即令苏云取回蛇蜕蛇鳞,细细研究。 任听风先前只顾着分辨气息,并未特地观察此物,得一言点拨,再留心看去,立时察觉到了不对:“此为……幼虺之鳞与幼虺之蜕?” ……幼虺? 宴金华脑子转了几圈,一时没能消化这个判断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叶既明始终是小小的一条,盘起来也不过一盘蚊香大小,因此搜刮渔光潭、捡到小片的蛇鳞和细窄的透明蛇蜕时,他并未生疑,却不知叶既明只是习惯缠在段书绝手臂上同他玩闹,才时常保持小蛇模样。 凡逢褪鳞蜕变之时,他都会隐于林中,一点点蹭着树蜕皮,生怕把那条鱼吓炸了鳞,以后都不同他玩儿了。 但底下,脑子稍快些的弟子已然明白了,悄悄同身边人讲述自己的猜想。 赤云子与其他几位目光交换几瞬,心下洞明,转而呵斥宴金华:“跪下!” 宴金华莫名:“……师父?” “你作何解释?”赤云子将那蛇鳞蛇蜕抛至他眼前,冷声质问,“你在渔光潭找到的尽是幼虺蛇蜕,可段书绝在剑会前,才到静虚峰数月。你倒是说一说,他是如何与一条早早生活在渔光潭的虺蛇勾结的呢。” 宴金华脸色剧变,豁然扭头看向段书绝,脑中浮现出他方才所言。 “我与他是旧日相识。” “相识于静虚峰,渔光潭。” “剑会开始数月前,宴师兄救段某于水火之中,于段某有大恩大德……” 他从一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给自己下套! 他一步步诱导自己承认,自己是在数月前收留了段书绝,但他交上的蛇蜕,却是8至10岁的幼年小虺所留。 这岂不是一步步说明,若论勾结,自己与叶既明勾结的可能反倒更大? 但他现在根本不能否定段书绝之前为他挖的坑,否则就更说不清了。 他早早收养鲛人与黑蛇,意欲何为? 他为何先前要撒谎? 他是如何找到受伤的小鲛人的?若是一一真刀真枪调查起来,会不会追溯到他当初偷偷通风报信,要妖猎诛杀段书绝父母之事? 宴金华头瞬间胀大数倍,慌忙跪下,急急辩解:“师父,众师叔!这其中必定有所误会,我找到的蛇鳞蛇蜕只是一部分,渔光潭中定然还有其他……” 话音刚落,看到赤云子更黑的脸色,宴金华惊觉不对,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都已找到幼年的蛇蜕了,证明叶既明早早便藏在静虚峰中,就算找到更大的,又有什么意义? 宴金华心中凛然,脸色铁青:“师父!这定是段书绝有意污蔑于我!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条虺蛇!或许是那蛇早早潜入渔光潭,为他探路!弟子不知情,弟子真的全然不知情!或是……或是,这蛇鳞就是段书绝故意留下,刻意栽赃弟子……” 池小池眼睛低垂下来。 这点倒是猜得没错,给智商加十分,目前得分负五十,进步空间很大。 在离开渔光潭前,池小池在段书绝力竭入睡后,特地寻遍整个渔光潭,里里外外都扫荡了个尽,将叶既明十岁后褪下的蛇鳞和蛇蜕统统收集销毁,只留下十岁以下的蛇蜕蛇鳞。 他就这样早早为自己埋下了一个解局之扣,为宴金华开了一道死局之门。 而宴金华不负所望,一猛子扎了进去,还自以为占了大先机,喜滋滋地捧去举报。 所谓拆谎,只需让他完整的谎言系统中出现一丝无法解释的漏洞,接下来,便是摧枯拉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