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懂了,并获得了不少信息。 原主该是将门之子,身份不差,乃皇子伴读。 能陪侍在大公子身侧,这名唤作“阿书”的小厮显然读过书。他未必学富五车,但既然能配得上“君臣有别”一词,还被父亲拉出来强调,看来这位十三皇子就算不是储君之尊,也是颇得圣意的。 池小池笑道:“阿书大人,小的明白。” 阿书咧嘴一乐:“花朝节本就人多,再晚些出门就不方便了。亏得方才来寻您的路上遇见了阿陵,小的叫他先将马球杆取出备好,不然可当真来不及。” 顿了顿,他又道:“也就是十三皇子,耐心好,总愿意等着您。” 池小池想,哦豁,恃宠而骄。 他转向镜中。 镜中人是十六七的少年模样,是最张扬无拘的年纪,青衫飘逸,眼中含星,纯银的眉心坠配上高马尾,是个如玉如璧的矜贵公子模样。 面对马上到来的乱局,他心里尚稳。 听小厮的口气,十三皇子显然与原主相熟得很,他不能去触这个霉头,装病推脱是最好的办法。 他仓库内各色卡片多了,装个病糊弄过去不成问题,也不必事先知会小厮,大不了临阵吞卡,装作突发急病便是。 池小池很想去看一看那名十三皇子。 如果娄哥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那他会是谁? 他刚收拾停当,踏出门去,便又有一名小厮赶来催道:“大公子,大公子,六皇子也来了,还有尚书府的严三公子,都在花厅中饮茶。六皇子请您快些去呢。” 池小池:“……” 这他妈都谁啊。 萝卜开会吗。 不过他还是去了。 认认萝卜坑也是好的。 他走到花厅侧窗时,恰好能听到厅中几人,便停了脚步,嘘了一声,靠窗侧立,一副打算偷听的模样。 阿书无声叹息。 ……主子的顽劣性子又犯了。 但池小池想的很单纯。 没有世界线指导,他就是两眼一抹黑,万一进去逮着十三皇子叫六爷,他基本就没救了。 这就如同进考场做题,放眼望去所有题都不会,先观望一会儿,总比全蒙c或者把答题卡放地上踩一脚来得正确率高点。 厅中几人年岁相仿,均着常服,但按座位排布的话,身份倒是分明清楚得很。 那严家公子随侍在六皇子身侧,低眉顺眼的,看样子是个温驯性格,但跟他家娄哥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静相比,还是稚嫩许多。 六皇子紫袍金冠,懒洋洋的丹凤眼向上剔着,似笑非笑的模样略显轻浮,眼神稍不注意收敛,便容易流于轻蔑。十三皇子则文秀庄重许多,端正地坐在原处品茶,白衣金纹,眉间有一道类似女子的竖纹花钿,倒很有晋代乌衣公子的风流气度。 观察下来,那位十三皇子倒是与娄哥有些相似。 “十三弟。”六皇子拿扇子敲打着手心,“真是少见了。” 十三皇子略略一欠身,不管真情假意,礼节是做到了十分:“是元衡礼数不周,诸事繁杂,实在无暇分神,改日定去六皇兄府上拜访。” 六皇子笑一笑,扬扇道:“为兄随口一言罢了,莫要往心里去。况且为兄平日忙碌,少在府中流连。偶有闲暇,也不过是邀停云吃上一两杯酒,踢一两场蹴鞠,放松身心罢了。今日为兄得了一壶好花雕,便想请停云去醉月居小酌一杯。衡弟可有兴致同去?” 话音刚落,六皇子便作恍然状:“啊,是为兄忘记了,十三弟不擅饮酒。” 十三皇子面色平静:“元旦时我便与他订下花朝之约,今日一同打马球,今夜参加尚书府投壶雅诗的茶会。” 六皇子微微转动着手心扇子:“十三弟好雅兴,不如带为兄同去?” 十三皇子客气且疏离道:“自是好的。” 这对兄弟塑料感太强,听得池小池脑仁疼。 六皇子呷了一口茶,皱起眉来,似是对茶叶兴趣不大,转头询问小厮:“你家时大公子呢,怎还不见到?我们兄弟二人在此等候,他还嫌排场不够?” 那专门待客的小厮是人中精,显然知道六皇子话中多为调侃,并无责怪之意,熟练地替他换上酒盏,斟满清酒,恭敬道:“六皇子,请稍事等候,小的再遣人去催一催。” 十三皇子也在一旁淡淡道:“六皇兄莫要怪责,我没与他约见面的时辰。这个时辰,他不是在与人下棋,便是小睡。若是衣衫不整便见客,反倒失了礼数。” 六皇子啪的一声开了扇,为自己扇风:“十三弟的耐性可真是一等一的。但为兄性子急,可不好等人。” 他转头对小厮说:“我再给他时大公子一炷香对镜贴花黄的时间。一炷香一到,他就算光着我也得把他抓出来。原话转达,一字都不许漏。” 小厮低头,恰当地遮挡住了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