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吴宜春绝不能活。 而在褚子陵策马离开后,严元衡沉下一口气,转头对李邺书道:“备马。” 李邺书还沉浸在局势反转的快感中,热血难免澎湃,一时间难以平复:“……十三皇子?” 严元衡按住腰间佩剑,沉声道:“我是三千围城兵士之一,我也该入战场。” 与此同时,吴宜春阵内已经慌了神。 为了方便潜行,他们根本没有携带多少马匹,而一直守在外围的北府军,带了千乘骑兵军。 战事方起,千乘兵马长驱直入,把吴部署的阵型径直冲散,又左右包抄,把整个包围阵直冲了个人仰马翻。 吴宜春下达的命令分明是坐山观虎斗,以及坐收渔利,士兵们根本没想到会被人当做渔利坐收,阵脚一乱,立时溃不成军,弃甲曳兵,望风而逃。 吴宜春在听到排山倒海的杀声时,便已慌了手脚,急忙下令撤退,可发现漫山遍野都是北府军后,他胆子立时骇破,忙忙扒掉自己身上的醒目甲胄,拉过一名士兵,强逼他脱下衣服,自己草草套上,混入了逃散的士兵当中。 五千人若是成了五千只不知要往何处逃的羊,对上八千严阵以待的精锐将士,溃败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 不消三刻,五千人被杀了一千余人,几百人藏入附近的山林中负隅顽抗,剩下的纷纷缴械。 吴宜春身着普通士兵的甲胄,蹲在被俘虏的士兵中,两股战战,并紧双腿,生怕叫北府军军人瞧见他那双没来得及换下的、镶了玉的靴子。 他抱紧头,满身毛刺刺的冷汗,拼命想着自己是哪里做错了,然而脑中轰鸣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想不清楚。 直到他抓到一个声音:“褚副将?是少将军派你来的?” ……“褚”? 紧接着,他听到一个青年的声音:“是。抓到的所有俘虏,都在这里了?” “是。” 吴宜春抬起头,恰与一双满是探询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虽然讶异于眼前人的年轻,但吴宜春已经无暇去管了。 他露出了求助的眼神,悄悄让开身,指了指自己的靴子,暗示自己的身份。 果然,那褚子陵如艾沙形容的一般聪明。 与看守俘虏的士兵谈过后,他信手点了吴宜春出来,说是要让他去另一处俘虏营指认谁是主官。 吴宜春满怀希望地踏出了队伍,低眉顺眼地跟在褚子陵身后,走至圈束他们的笆篱边,周围恰好没有巡逻的兵士经过。 褚子陵左右张望一番,朝着笆篱外无边的黑暗轻轻一抬下巴。 吴宜春如遇大赦,拱一拱手,便是拔足狂奔。 褚子陵在后笑望。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五十步。 ……够了。 他抽出弓来,引弓搭箭,眯起眼睛,瞄准了吴宜春的后心。 在吴宜春往前跌撞两步,不可置信地望向洞穿了自己胸口的铁镞,向前扑倒时,耳边又响起了那青年的呼喊:“来人!有俘虏想要逃营!!” 很快,他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了。 再然后,吴宜春的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 扶绥那边的战役,结束得也很是顺利。 外面的冲杀声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