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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节


听话”。

    画上一笔,电击一次,一次三档。

    画满一个“正”,电击级别升到五档。

    这既是惩罚,又是实验,测验的是异能人的身体极限。

    对白安忆来说,三档是酷刑折磨,五档则是生不如死。

    在被禁闭期间,他们每天早上必须五点起床,朗诵《异常人类管理法》,上午抽测昨日背诵的内容,务求一字不错;下午要学习其他所有的法律,晚上要交上一篇一千字的自省文章,内容不许重复或雷同,晚上十二点后才准统一上床睡觉。

    睡觉时,他们是不能躺下的,只能坐在透明的“感冒胶囊”里睡觉,内置各种仪器,实时监测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胶囊是用特殊材质制成,会人工平衡和抑制他们体内的a类球蛋白,且异常坚固,非是寻常力量能打破的。

    他们吃饭时要双手合十,感恩人类;睡觉前要齐声诵念“异能人安全守则”。抽血与人体实验成为了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有半天到一天的休息时间。

    被囚入监察机构的异能人们,成为了连排泄都不能自主的犯人。

    白安忆是个呼吁自由的人,又有着学者的固执,因此被认定为“不安定分子”,常常遭受电击。

    他往往在电击刚开始,就因为巨大的痛苦昏厥过去,醒来时,已经被重新关回胶囊。

    有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手臂都烧焦了一大片。

    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残余的唯有麻痹和烧灼。

    他穿着束缚衣,上半身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睛,用脚在地上缓缓踩踏。

    他隔壁有个烫着飞机头的年轻人,因为被抽了500cc的血,被特准回来休息半天。

    见他醒了,飞机头同他搭讪:“哥们儿,你也太猛了吧?牛掰!”

    白安忆认为他是在说自己和“主理人”——在这里穿着藏蓝工作装的工作人员的称呼——谈判的事情,便客客气气地说:“没有。”

    飞机头看他的脚缓缓在地上挪动,便问:“你在做什么?”

    白安忆闭眼说:“我现在踏在木星上。”

    飞机头:“哈?”

    白安忆挪动着脚,心中有一整幅星空图,自言自语:“……我跳过几道彗星,来到土卫十五上……土星就像一颗宝石,我揭过土星风暴——红黑色的土星风暴,当做披肩,披在身上……”

    这样的想象,能减轻他的疼痛。

    飞机头看他嘀嘀咕咕的,净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便一言以蔽之,概括道:“神经病。”

    在监察机构里疯了的异能者有不少,这些人最后往往被运上隔离室,不知所踪。

    白安忆曾向“主理人”打听过他们的去向,回答则是记录簿上的又一道记号。

    或许是因为白安忆格外难搞,他的“主理人”格外厌恶他,甚至是有意针对,延长了他的囚禁日期,理由是他“没有诚心接受改造”。

    后期,白安忆也老实了一些,学会了用沉默对人,只用心去反抗。

    时间就算过得再苦,好歹也是一分一秒流逝了去。

    他的囚禁之期,总算要满了。

    眼见一切要结束,白安忆已经不期待后半生的自由,只希望导师能够为他说情,让他能够留在实验室里继续研究,哪怕只是打下手而已。

    导师对待异能人的态度足够开明,应该不会……

    他临睡前的这番遐想,被突然喷注入胶囊内的催眠瓦斯打断。

    不及细想,他便沉沉睡去,沉睡去前,残留的意识只能捕捉到一丝震动。

    ……他们用来睡眠的“胶囊”,被人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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