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画上一笔,电击一次,一次三档。 画满一个“正”,电击级别升到五档。 这既是惩罚,又是实验,测验的是异能人的身体极限。 对白安忆来说,三档是酷刑折磨,五档则是生不如死。 在被禁闭期间,他们每天早上必须五点起床,朗诵《异常人类管理法》,上午抽测昨日背诵的内容,务求一字不错;下午要学习其他所有的法律,晚上要交上一篇一千字的自省文章,内容不许重复或雷同,晚上十二点后才准统一上床睡觉。 睡觉时,他们是不能躺下的,只能坐在透明的“感冒胶囊”里睡觉,内置各种仪器,实时监测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胶囊是用特殊材质制成,会人工平衡和抑制他们体内的a类球蛋白,且异常坚固,非是寻常力量能打破的。 他们吃饭时要双手合十,感恩人类;睡觉前要齐声诵念“异能人安全守则”。抽血与人体实验成为了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有半天到一天的休息时间。 被囚入监察机构的异能人们,成为了连排泄都不能自主的犯人。 白安忆是个呼吁自由的人,又有着学者的固执,因此被认定为“不安定分子”,常常遭受电击。 他往往在电击刚开始,就因为巨大的痛苦昏厥过去,醒来时,已经被重新关回胶囊。 有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手臂都烧焦了一大片。 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残余的唯有麻痹和烧灼。 他穿着束缚衣,上半身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睛,用脚在地上缓缓踩踏。 他隔壁有个烫着飞机头的年轻人,因为被抽了500cc的血,被特准回来休息半天。 见他醒了,飞机头同他搭讪:“哥们儿,你也太猛了吧?牛掰!” 白安忆认为他是在说自己和“主理人”——在这里穿着藏蓝工作装的工作人员的称呼——谈判的事情,便客客气气地说:“没有。” 飞机头看他的脚缓缓在地上挪动,便问:“你在做什么?” 白安忆闭眼说:“我现在踏在木星上。” 飞机头:“哈?” 白安忆挪动着脚,心中有一整幅星空图,自言自语:“……我跳过几道彗星,来到土卫十五上……土星就像一颗宝石,我揭过土星风暴——红黑色的土星风暴,当做披肩,披在身上……” 这样的想象,能减轻他的疼痛。 飞机头看他嘀嘀咕咕的,净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便一言以蔽之,概括道:“神经病。” 在监察机构里疯了的异能者有不少,这些人最后往往被运上隔离室,不知所踪。 白安忆曾向“主理人”打听过他们的去向,回答则是记录簿上的又一道记号。 或许是因为白安忆格外难搞,他的“主理人”格外厌恶他,甚至是有意针对,延长了他的囚禁日期,理由是他“没有诚心接受改造”。 后期,白安忆也老实了一些,学会了用沉默对人,只用心去反抗。 时间就算过得再苦,好歹也是一分一秒流逝了去。 他的囚禁之期,总算要满了。 眼见一切要结束,白安忆已经不期待后半生的自由,只希望导师能够为他说情,让他能够留在实验室里继续研究,哪怕只是打下手而已。 导师对待异能人的态度足够开明,应该不会…… 他临睡前的这番遐想,被突然喷注入胶囊内的催眠瓦斯打断。 不及细想,他便沉沉睡去,沉睡去前,残留的意识只能捕捉到一丝震动。 ……他们用来睡眠的“胶囊”,被人运走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