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他便抢上三步,挥舞木舂,想将木尖搠入他的胸口。 以他的经验而言,正常的异能者,在危急时刻反倒会忘记要使用异能。 毕竟做了那么久的普通人,遇到生死之关,头脑空白,才是本能。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白安忆根本没有容他把话讲完。 在他距离白安忆还有两步之遥时,就无法再寸进分毫了。 魏十六有点不可置信地抬手,抚上额头。 在他额头正中,钉着一把甩刀。 刀锋尽入脑中,只剩刀柄。 白安忆冷声道:“……我对你叫什么不感兴趣。” 在剧烈的疼痛中,魏十六带着满面的诧异,朝后倒下,断绝了声息。 白安忆俯身,试了试他的呼吸,又摸过他的心跳和脉搏,确定没有问题,才伸手拔下他额上的刀,拉过他的衣襟,把红白之物擦拭干净,又发现了他挂在腰上的铁牌,眉头一皱,信手扯去,打算回去再做研究,最后收刀入袖,转身欲走。 白安忆的确谨慎,能提防一切,却唯独不会提防一个死人。 于是,当一把尖锐的木舂自后穿透他的心脏时,白安忆只来得及低头看了一眼穿透前胸的木尖,便被一只仿佛被烧熔了皮的粉色小手捂住了口鼻。 魏十六用膝盖抵住穿透白安忆后背的木舂顶端,把生满木刺的木舂一点点完全捅入他的身体。 他口中发出尖细的声音:“……真疼。” 魏十六杀了十八个人,吸取了十八条人命,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杀。 死的滋味并不好受,现在他浑身火烧火燎,宛如浑身吸满蚂蟥,表面的皮肤龟裂开来,白色的皮肤碎成屑状,纷扬而下。 很快,他褪去了一层皮,只剩下粉红色的肉后,表面才重新凝起皮肤来。 丢了一条命,魏十六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让他烦躁的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吸到眼前人的命,而他所持骰子的空白面上,却多了“分身”两字。 ……这是什么情况? 魏十六掂来倒去地试验了很久, 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白安忆”实际上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他没有双重人格,所以这个能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魏十六很快收拾起心情,打起了与白安忆的那名同路人的主意。 白安忆把属于“鲶鱼”的铁牌死死握在左手掌心间,魏十六一是手上鲜血粘腻,二是怕林中人逃跑,索性把铁牌暂时丢下,晃着尚在滴血的手,向密林深处走去。 等处理掉那人,再来回收不迟。 林中静谧,靠呼吸声辨认出哪个树洞里藏着人,并不困难。 魏十六顶着一张速冻猪肉般的脸,往树洞内望了一圈后,便在一旁坐下,并不急于动手了。 吃过一次亏后,他想等着那瓮中之鳖自行探出头来。 没想到,他正等着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蜷缩着的透明的白安忆,像是初中物理试验中的透镜投影。 那张写满恐慌与无措的大脸,反倒将魏十六吓了一跳。 他追出几步,待确认那东西是幻影后,他便猜到是谁在搞鬼了。 先前,他一直不敢确认树洞里的藏身人异能为何,现在被他猜到,他也不必再害怕了。 “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异能,原来是障眼法?” 他失了耐心,把脸探进树洞,对那隐没于暗处的人笑道:“……你果然在这儿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超出魏十六的理解范围了。 那人不知是狗急跳墙还是怎样,把他狠狠拖入树洞,并用丝线一类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不得,痛苦难当,猝不及防的魏十六拼命挣扎,但对方也被逼到了极限,使了死力。 魏十六眼球暴突,眼里的世界仿佛充了血一般。 在布满惨烈夕照的世界中,他借着从树洞外透入的微弱光线,看到了让他心脏差点停跳的一幕。 勒住他脖子的,竟然也是白安忆。 魏十六刚做了半个小时的魏十八,就被外面的“白安忆”杀掉一回,又被树洞里的白安忆用矢量线勒死了一回。 刚刚恢复一点呼吸,他就被去而复返的白安忆抹了脖子,又一刀扎中脑袋和心脏,又丢了一条命。 ……他居然在白安忆手下死了整整三回。 他身心俱疲,等到恢复气力、从树洞里爬出后,他抚摸着仍然紧绷着、还没有生出完整皮肤的脸颊,再摸摸空荡荡的腰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