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房间的人见到他这样,忙招呼他:“老李。……嘿,嘿!老李,你干嘛呢,你不想活了?” 被称为“老李”的异能者发出沉沉的鼾声。 招呼他的异能者仿佛明白了什么,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从门边倒退回来,坐在床上,沉默半晌,倒头就睡。 “主理人”匆匆赶来清点人数准备组队时,发现这两人居然没有起床,就拿铁棍狠狠敲击起栏杆来:“做什么?起来!没听到警报吗?” 二人躺在床上,纹丝不动,鼾声如雷。 “主理人”马上启动了轻微电流,以示警告。 隔壁的异能者硬是挺住了,老李则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 “主理人”挥舞着操纵盘,在外叫喊:“听不懂人话是吗?起来!” 老李默默注视着他,猛一甩手,他的手臂便橡胶似的凌空飞甩出去,在“主理人”脖子上缠绕几道,往后一拉,“主理人”的额头当地一声磕在了铁栏杆上,血流如注,当即昏死过去。 老李躺下,翻过身睡了。 隔壁的另一名异能者对他怒吼:“疯了么你?!不把他们抓回来,他们把我们在这里干的事情公之于众,我们就完了!我们会变成杀人犯!我们——” 老李握紧了拳头。 七十六名异能者…… 如果,他们能逃出去的话…… 如果,他们能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公之于众的话…… 老李睁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宁愿去蹲外面的监狱,蹲上四百年也好,死刑也好。至少比在这里活得……要像个人。” 不止老李这一处。 不少地方都发生了类似的小暴乱,异能者与“主理人”间摩擦不断,时不时有怒吼和电击的呻吟声传来。 但“主理人”不敢轻易启动麻醉和注毒功能。 这些人只是消极怠工,还不到严重违反条例的程度,如果杀了,无法交代,如果麻醉,等于自折战力。 在距离宿舍区不远处的地方,“主理人”们的总负责人对着对讲机嘶吼:“别开门!他们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电话那边是应急处理部部长焦躁的声音:“不开门,难道叫那些异能者跑掉?!” “开了门,我不知道会有多少造反的异能者!如果这边也陷入暴乱,那就完了!” 部长的吼声颤得都变了调:“那就放任那群人逃出去?叫他们逃了,我们也有大麻烦!” 两相僵持,总负责人挂了通讯,目光扫向铁笼里一张张脸。 有的人躺在床上假寐,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愿出去。 有的人看着别人胡闹,一脸麻木,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有的人看起来像在真心实意地愤怒,自告奋勇,要去抓住叛逃者,可焉知这不是他们逃出去的机会? 这一张张面目,看起来都是那么可疑。 总负责人头痛难耐,烦躁地抓乱了头发。 放,还是不放? 几番犹豫下,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 他发泄似的怒跺了几回脚,最终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完了。 这回,可能真的要出大篓子了。 另一边,顶着《国际歌》一路冲出的异能者们,扫清了一路上所有的人类守卫。 偶尔碰到的异能者小分队,也被这七十五人洪流一般地推平。 ……从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什么神仙皇帝。 唱过这一句时,一个守在窗边的异能者被池小池的空气压倒在地。 窗户被打破,异能者们一个个鱼贯而出。 外面的天气很恶劣,大雨瓢泼,仿佛天被人击碎了一个口子,泼喇喇扯过的闪电,雪白、灿紫,瞧得人心惊动魄。 不像那个虚拟的意识世界里那样,晴朗无云,一年四季,都是瓦蓝的天,澄净的云,假得叫人作呕。 异能者们的脚落在稀烂的泥水里,往前飞奔。 灌入口中的雨水, 能够操控广播的少年,已经把歌曲切换到了下一首叫做《fearless》的纯音乐,音调略微压抑,节奏紧促,与他们步速相谐。 在瓢泼大雨中,池小池背着还在昏迷中的赵柔,扬声问娄影:“项圈的追踪功能还在吗?” 娄影对池小池喊道:“你放心!这批项圈跟正式的项圈不一样,是未经过审批的,只有……活下来的异能者,才会被向上申报登记,换上正式的项圈,成为他们的奴隶——这批非正式的项圈只能在机构内部使用,无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