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蜜面面相觑,见书衡已经躺下,自顾自闭上了眼睛,只好又给她擦了额头,盖好被子默默退下。 书衡烦躁的翻了个身,把头埋到侵染着玫瑰香的缎被里。不得不承认刘旸当日说的话让她十分介意。担心个什么?又注定些什么?为什么要特意提醒她? -----这种烦躁就好像春天要来不来的时候,万物都在焦灼中等待第一声春雷。 然后,书衡的春天就到了。春雷响了。 三天之后,礼部忽然传皇帝旨意“荣宜县主,袁氏书衡,文淑贤和,兰香桂魄,恭仪懿范,美行仁德----” 一大串四字成语听得书衡晕晕乎乎,正当她在这么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时候,结尾一句话将她雷的外焦里嫩,半天回不过神。“朕之长子,穆穆秦王,心悦成德,福泽无疆,特赐佳缘,鸾俦成双。” “呵呵呵,荣宜县主,恭喜贺喜了。大喜大喜。”宣读圣旨的还是同一个太监,眉花眼笑,身形圆胖,一身红衣,映在书衡的脸上特别喜庆。 懵圈的不仅仅是书衡,还是她身后跪着的屁股翘的高高的,头都不敢抬的四个蜜。书衡下意识的扭头找袁国公。 “县主,接旨了。”大公公笑的愈发亲和。 书衡轻轻搓了搓手,抬头,笑出一脸纯真:“我不接可以吗?” “抗旨不尊,杀!” 书衡轻轻打个哆嗦,盯着大太监递到自己面前的金黄卷轴。 “那个,大人,请问陛下下这道圣旨的时候有没有喝酒?” “----咱家保证陛下是清醒的。” “那陛下最近有没有磕到过头或者掉进水什么的?” “----陛下最近身体十分健康,连咳嗽都没有一声。” “陛下最近喝的奶是三鹿的吗?” “----陛下从来不喝奶,更何况是鹿奶。” 陈太监有点不开心了,原本以为能讨上一大份喜钱呢,结果遇到这么个状况,袁国公再怎么受宠,县主你也不能太放肆了呀。 书衡察觉到他的脸色,默默垂头表示歉意:“对不起公公,阿衡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有点被吓到了,我,有点害怕。”再次抬头,已经红了两个眼圈。她如今相貌还属稚嫩,轻咬红唇,微蹙了黛眉,两滴眼泪要落不落打转在眼眶里分外令人怜惜。 陈太监已经到定国公府传了不止一回旨,颇受国公和夫人礼遇,也不催逼的太过分,瞧她这般模样,也和软了神色,还是个小姑娘呀:“县主不用怕,秦王妃,正妃,多么风光的事情?等你及笄了才进府呢,现在没事啊。” 嘴上说的和软,但动作却愈发坚决了,那圣旨几乎塞到书衡眼皮子底下。书衡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仰,离的又远了些。 陈太监:----- “我爹爹呢?” “国公爷没有反对。”陈太监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至少,我爹不会害我。 书衡咬咬牙,一闭眼,双手捧过了圣旨。幸好蜜桃机灵,连滚带爬的跑去开箱子,拿出的一锭银子足有五十两,不由分说的塞进了陈太监的衣兜-----这种人是绝对不能开罪的,小姐刚刚的表现太离谱了。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书衡才知道自己被那个精明狡猾的公公欺骗了。袁国公夺门而入,劈手拿过圣旨,略略一看,冷冷的笑,满面霜白:“哼,我没有反对?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反对?” 书衡也吃一大惊,“所以,陛下这是在耍流氓?” “嫁进□□的可不止一个你,你还未成年,先入府的是良国公家的王丽君,侧妃!她十六岁了。”袁国公把圣旨团了一团揉进了袖子里,迈步往回走:“一身无赖习气!怎么看怎么像他开国老祖。” “爹爹,你哪里去?” “进宫面圣。”袁国公挥挥手:“你好好呆着,别乱跑。” 书衡摸摸鼻子,僵硬的靠在雕福刻寿的圈椅上。前世的爸爸妈妈哟,求你们保佑我好运。 大夏皇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