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笑道:“要是走不动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不会笑话你的。” 他两手勾住她腿弯,往上一踮:“困了就睡,等你醒来我们就到了。” 他耳朵露在外面,冻得又红又冰凉,商遥伸出两手压在他耳朵上慢条斯理地摩了摩,嘴里轻哼,“你以前对我从来没有这样温柔体贴。” 长安侯一顿:“以前?”学着她的语调轻哼一声,“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温柔体贴了?” 看他现在表现这么好,商遥也就不跟他翻旧账了,嘿嘿笑道:“没有,我错怪你了。”岁月这样静好,他背着她漫步在漫天风雪里,简直浪漫得没边。商遥下巴搁在他肩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一时鬼迷心窍地亲了上去——长安侯脚步一顿。商遥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长安侯沉默半瞬:“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商遥:“……” 裴家的别业离寿亭并不远,徒步而行的话不到半个时辰,车马的话当然更快。那些爬墙头的夜里他都宿在自家别业内。 别业坐落在青翠山麓上,裴家别业门口青松攒簇,被沉甸甸的积雪压得低了头,刷得粉白的墙,乌黑的瓦片上薄薄一层细雪,墙头探出一枝寒梅,中间一条小道直通朱门深处。 长安侯带着商遥从小门进去,一路上并未惊动留守在别业内的仆人,轻车熟路地带她进了自己的寝室,扑面而来的暖意,屋内铺着柔软的地衣,跟亭长家比起来,天堂和地狱的差距,她在门口脱掉早被雪浸透的裘衣和鞋,赤着脚踩上去,裤腿和衣襟下摆也被雪打湿了一片,低头撩衣服,面前厚重的帷帐蓦地被放下来,她不明所以地掀起开,探出头来:“怎么了?” 他把她的脑袋按回去,拉紧了帷帐,“别说话。” 商遥:“……” 隔了会儿外面传来声响,片刻后又沉寂下来。商遥悄悄撩起帷帐一角,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两重帷帐中间,中间空地上一张浴桶,里面热气腾腾。旁边小几上还放着干净的换洗衣物,她走过去,用手撩了一下,听得长安侯的声音隔着帷帐传来:“我的衣服你穿着会都大,但非常时期,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顿了顿,补充道,“看来以后这里得备着女人的衣物了。” 这人……不调戏她会死吗?商遥脸一热,一顿:“那你……” 他轻轻一笑:“怎么?想跟我一起洗?” 又被调戏了。商遥闭嘴不说话了,迅速地脱掉衣服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浑身有种说不透的舒爽。将头发擦了半干,忽然闻到浓郁的肉香,她循着味走过去,果然见食物案上摆着一碗牛肉羹,一碟糕点,两盘热菜。 长安侯以手支颐,笑吟吟地看着她:“奔波了一路,饿了吧?” 商遥怔怔地看着,忽然感到一层水雾漫上眼眶,从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每当她以为已被他感动到极致,可下一秒他又能做出让她更加感动的事来,一举一动体贴到无微不至。 他目光定在她脸上:“怎么了?眼眶红红的?” “热气腾的。”商遥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你要不要洗?” 他站起来:“我先去沐浴,你慢慢吃。” 商遥站在原处怔了半晌,盘腿坐下来,端起羊肉羹吹了吹,无声地笑了。 吃完饭,商遥又拿起湿衣服坐在熏笼上烤,差不多烤干了,外间的水声也停止了,长安侯罩了件宽宽松松的锦蓝夹袍,墨发半干,俊朗得一塌糊涂。商遥回头问他:“我今晚睡哪里啊?” 非常时刻,她不介意和他躺一张床,可是他家这栋别墅这么大,肯定有许多空房,既然有空房,她为什么要和他睡一起?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可他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间屋子最暖和。你今晚就睡这里。我睡卧榻。” 商遥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瞟他一眼,同意了。 ☆、崔公子之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