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遥已经饿过头了,倒也不着急吃饭。闻言摸了摸翘起的嘴角,笑眯眯的:“嗯,陛下有救了,心情自然好。” 他转着手里的刻刀:“那真是可喜可贺呀。” 商遥靠近一些:“你竟然还会雕刻?在刻什么?” “雕虫小技,熟能生巧罢了。” 商遥觉得,若不是以雕刻为生的话,男人雕刻这些小玩意多半是含着风月情怀,雕刻的不是心上人也会是心上人喜欢的东西,仔细一看,果然是个姑娘的轮廓,流畅的线条,娴熟的刀工,曼妙的身姿,齐胸襦裙,腰间帛带几乎垂至脚踝处,裙裾轻扬,连细节也处理得很好,修长匀称的手指,微微露出来的鞋尖,栩栩如生,可惜没的是没有脸。 商遥打趣道:“你刻的是谁?心上人吗?” 肖铮神思飘远,含蓄地笑了笑。 商遥说:“为什么没有脸呢?” 肖铮举起来木雕说:“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我都快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商遥:“……”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她话锋一转,“我听说你在救普华居士时被刺客所伤,我看你没事人似的,没有关系吗?” 肖铮微微笑道:“小伤而已,劳娘娘挂记了。” 商遥道:“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关心你。” 肖铮:“哦?怎么说?” “你救了普华居士,普华居士稳住了陛下毒发,陛下救了我。所以你是间接救了我,我不该谢你吗?” “原来是这样。那以后承蒙娘娘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切好商量。 商遥一边说话一边分神留意着宣和殿那边的动静。没错她就是故意站在门口的,这样裴楷之一出来就能看到她,知道她住在哪间屋子。万一他有什么计划,也不至于找不到她。 没等多大会,就见裴楷之和徐靖之双双从殿内走出来,徐靖之面沉,不喜笑。反观裴楷之眼角眉梢都写着春风化雨般的笑,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商遥眼见目的达成,便溜回了房间。 裴楷之目光淡淡扫过她的房间,自然而然地扫到了坐在廊下的肖铮,他倒是没在意。反而是徐靖之打人家身旁经过时步伐略微一顿。 两人相携走远,回到太后给安排的住所里,裴楷之才问道:“你刚才经过商……”顿了顿,不自然地改口,“你经过陈美人房间时停下来干什么?” 徐靖之答:“职业使然,我在坐在廊下的男子身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药味。” 裴楷之问:“你闻到了什么?” “白及和煅石膏。”他天生嗅觉比旁人灵敏,加上后天刻意的培养,又是医者,对药草十分敏感,旁人闻不到的他都能闻到。 裴楷之也在军中呆过一段时间,白及和煅石膏是用来治疗刀伤剑伤之类的,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可徐靖之连这都能闻出来不免让他讶异,失笑片刻:“那你还闻出什么来了?” 徐靖之道:“陈美人是发烧,她衣服上有黄芩的味道还有一丝汗味,想来是没有洗澡。” 裴楷之轻讶一声,笑了起来,其实两人以前并无深交,严格来说,徐靖之和谁都没有太深的交情,整日窝在家中研究医术药理,做起事来一丝不苟甚至让人觉得无趣。裴楷之知道他医术厉害,却没想到连嗅觉也如此敏锐。不由便有些佩服起来,笑着问他:“那你从我身上闻到了什么?” “猪胰子味以及衣服上沾染的麝香味。” 裴楷之抚了抚衣袖,“这味我也能闻到。” 徐靖之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还有发情的味道。” 裴楷之:“……”是谁说徐靖之无趣来着?倒寻起他的开心来了。 “不过这些还不算什么。太后靠近我说话时,我闻到了榆白皮和当归的味道,尽管她衣服上熏了麝香,我还是闻出来了。” “榆白皮和当归是做什么用的?” “治堕胎后,下血不止。” 一个守寡的太后竟然要堕胎?这意味着什么? 裴楷之静了片刻,不可思议地打量起徐靖之来:“真是奇了,旁人难以轻易探到的秘辛,你一个鼻子就能闻出来。佩服佩服。” 徐靖之颔首道:“能让长安侯佩服,我也很荣幸。” ☆、医德问题 翌日,徐靖之要给陈皓施针,摒退了所有闲杂人等,陈皓已经清醒过来,坚持要让商遥在一边陪着他,否则他就不配合治疗。太后身体本就有些不适,被任性至极的儿子气得更加不适,她对商遥最不满的地方就是她过多地吸取了儿子的关注,陈皓后宫佳丽不少,但大都是抱着玩弄的心态,这回显然是动了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