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锁骨前的元染抬起头,对上的便是双走神的眼睛,顿时不悦。 丁幼禾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难道直接问他们有没有突破最后的那一步吗?问不出口。 于是她只能掩饰性地抱住他的脑袋,在那双略显不快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在想,如果你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你,你要怎么办?” 元染完全没料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思考这种问题。他箍在她身后的双手一用力,直接托在丁幼禾大腿后,将人托得离开了地面。 丁幼禾惊得低呼一声,紧紧地抱住他,“你干嘛?” 元染抱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她的背密切地贴在玻璃窗上才松手,让她坐在金属扶手上与自己面对着面,染了情|欲的眼凝着她,“在告诉你答案。” “……什么?”丁幼禾咽了口唾沫。 她有点儿害怕面前的少年,这二十四小时之间她的小房客忽然从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变成了随时准备扑食的小兽,这变化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元染手撑在她两侧的栏杆上,面贴着她,唇瓣近在咫尺,“如果你不喜欢我,”说一句,他便在她唇上啄一下,“我会很难受,”又是一吻,“而我如果难受,就会让别人陪着难受……” 声音那么低,就像是在念什么晦涩难懂的咒语。 丁幼禾被他一下下吻得头脑发热,末了傻乎乎地问:“怎么个难受法?” 元染停下亲吻她的动作,眸光里凝着某种即将迸发的激烈情绪,“你真要知道?” 丁幼禾不知死活地点头。 元染封住她又要说话的唇,这一次的吻来势汹汹,像恨不得将她整个吞入腹中。丁幼禾下意识地向后仰,想要给自己争取一线空间,但他却紧跟着贴近,将她死死地按在玻璃上,捺入自己怀里。 这个索取的吻,在丁幼禾的身体里煽风点火,以燎原之速令她周身火热,一种莫名的燥热令她双手扶在他的脑后,想要他给与更多。 像是感受到她的渴望,冰冷的手指探进了领口,与她发烫的肌肤相触。 被毛衫覆盖的肌肤猛地接触到空气,丁幼禾不由发出低低的喟叹。 可他却忽然松开了,并且接连退了好几步。 丁幼禾撑着栏杆坐直身子,看向半低着头,看不清目光的少年。 他微弓着身子,看起来并不好受。 “幼幼……”声音沙哑。 丁幼禾脸色绯红,勉强拉正了衣领,呐呐:“我在。” “幼幼,”元染抬起头,“……我难受。” 那双平日里云淡风轻的长眼,此刻黑得发亮,就像烧着两团火,灼灼逼人。 丁幼禾甚至不需要问哪里难受,只消看他冷白肤色下泛起的不自然的红和刚刚手臂与脊背紧绷的肌肉,浑身都是答案。 陌生,又熟悉。 昨夜伏在她身上的元染似乎也是这样…… 可是然后呢?然后……她怎么就不记得了。 被自己因为宿醉而支离破碎的记忆折磨得快要抓狂的丁幼禾,伸出手去拽他的衣袖,“你过来一点。” 元染纹丝不动,“我不能过来。” “为什么?” 元染喉结一动,“……会忍不住。” 眼底的黑与光,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卷进去,丁幼禾听见自己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叫着,“卷就卷吧,跟着他惊涛骇浪,哪怕粉身碎骨也算是自己的选择。” 但元染却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子,闭上了眼。 许久,他才正开眼,“走吧。” “回家。”元染把她从栏杆上抱下来,“……继续。” 丁幼禾刚刚才褪去的红晕,瞬间又升了起来。继,继续?! 两人沿着进来的路往回走,没想到,先前大敞着的那道门居然也被拴上了铁将军。 元染拿出丁幼禾给他的那只旧手机看了眼时间,微囧,“……都这个点了。” 可不是,亲得忘乎所以,不知今夕何夕。 丁幼禾问:“还有别的出去的路吗?” “没了。”元染低声说,“要等明早八点,商场工作人员上班才会开门。” 丁幼禾:“……” 意思是,他俩被关在百货公司里了? “对不起,幼幼。” “没事,不让出去就不出了呗,我还第一次见识夜里的百货公司。”丁幼禾安慰他,一边四下张望,“只是,你到底怎么知道这里的?” 元染把她拉回身边,“陈家在这家百货公司有好几个柜台,这是陈家的仓库,从前我经常来。” 丁幼禾被他领着走,嗯了声,“你真是陈家的儿子吗?可是你不姓陈。” “不是,”元染快速打断她,“我是被陈先生带回来的。” 陈先生…… 她记得,京南故居的主人家确实姓陈,是一对双生兄弟,分别叫陈南和陈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