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丁幼禾全都一无所知。 从前丁止戈在世时,偶尔跟女儿扯闲篇,对这方面的事就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 丁幼禾知道自己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所以尽管母亲因为难产去世得早,丁止戈却一直没有续弦。情话父亲不会说,但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他是真的用行动实践了。 她想,她也可以。 就算这个人未必是一辈子,但也未必不能是唯一。 丁幼禾气息不稳,弱弱地说:“我确定。”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被重重地向后一压,在向后倒的瞬间她本以为脊背要撞上地面,没想到落入羽绒被时,后背已经被元染的胳膊有力地托住,再缓缓落下。 不疼,而且很踏实。 丁幼禾忍不住嘴角动了动,想笑,又想哭。 放在从前,她怎么也想不到,丁止戈走了之后,还会有一个男人把她当成掌心的宝,细心呵护,半点伤痛也不愿给她留。 元染手肘撑在羽绒被上,整个人虚压在丁幼禾上方,手指像抚摸稀世珍宝,一点点描摹着她的耳朵、眉毛、眼廓,再到柔软的唇。 冰凉的手指试探性地探了下,被丁幼禾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黑暗中,他低笑了一声,“怎么跟小野猫似的。” 丁幼禾不悦:“你才野猫,你骂谁呢?” 元染向前一扑,索性覆在她身上,贴在她耳边说:“我不是猫,就算是,也是猫科动物。” 猫科动物。 老虎,豹子,总之……都是些相中猎物就死不松口的野兽。 一分钟后,丁幼禾意识到元染对自己的定位着实准确,甚至准确到了能作为比喻句的范文登上教科书。 羽绒被下,她那件柔软宽松的马海毛套头衫就像一条被遗弃的破抹布,歪歪斜斜地挂在大臂,而肩部以上全都成了某人兴风作浪的自留地。 被试探性地触碰的那一刻,闭着眼睛的丁幼禾忽然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元染,她会怎么做? 会毫不犹豫拿把水果刀,朝他刺过去。 他|妈的,谁敢这样欺负她,她绝对帮他铸就练《葵花宝典》的不败金身。 但这个人是元染。 密集的吻、侵入的指尖、急促的低喘和他在耳边沙哑的唤她“幼幼”…… 丁幼禾战栗着,蜷起了脚趾。 因为是元染,她才甘愿承受这些绵密的喜悦和细碎的痛楚…… 忽然,窗外传来低低的轰响,一声接着一声,极有节奏。 丁幼禾抱住元染的腰,身子紧绷,“什么声音?” 元染将她的衣物向下拉,遮好,然后拉开覆在两人身上的被褥。 炫目的光,从窗外的夜空中照射进来,让丁幼禾忍不住眯起了眼,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去拉扯元染的胳膊,“烟火!是烟火!” 元染已经脱了上衣,精瘦的身子不复平时的冷凉,触感火热。 手里不同于平时的温度,令丁幼禾的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 长眼带笑,眼睫下藏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压抑着汹涌的情|潮,那张俊美得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般的面庞,染着动情的红,连冷白的肌肤也一并,藏着随时喷薄的冲|动。 只一眼,丁幼禾就又臊红了脸。 刚刚他一直只是在取悦她,并没有真正要了她。 她是不太清楚这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啪—— 又是几簇艳丽的烟花,把冷寂的冬夜渲染得绚烂夺目。 烟花是从楼下京南故居的院子里放的,没有遮挡,从他们的方向看出去就像3d动画近景色,美得令人窒息。 虽然知道这美丽短暂,但还是无数人趋之若鹜。 丁幼禾侧过身子,靠在元染的肩头,看向窗外的漫天烟火。 元染抬手搂住她的肩,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弄着她的发丝。 直到最后一簇烟花化作零星光影洒落,夜重归于寂静,他才哑声说:“睡吧,明天门开了我叫你。” 丁幼禾确实有点儿倦,包括体内那不熟悉的异样感觉都让她精疲力竭,可是…… 她偷偷瞟了元染一眼。 他曲着腿,刻意遮住了她的视线,但先前无意中的碰撞丁幼禾是知道的,怕是已经难受到了极致。 “那你……” “我没事,”元染转身拿羽绒被把她裹得严丝合缝,又在她已然红肿的唇上狠狠地落下一吻,“今天时间、地点不对。” 说完,他直起身,手里拿着刚刚随手扔在一边的毛衣,大步往外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