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死活地挤过去取暖…… 苍恕在这处处透着诡异的情况下强自冷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没能搞清楚这巨大的黑色毛团是个什么东西,只能慢慢地向后退去,想要离得远一点。 这么一退,他又感到了不对劲。 苍恕低下头,没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只看到了满眼白茸茸的毛。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这就是他的身体——他变成了一只……雪白的毛团。 身边的黑色毛团并不巨大,这院子也并不是个大院子,是他自己变小了! 哪怕是几乎与这片天地同寿的太初神君也有些蒙了。他活了几万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不能更糟的时候,身边的黑色毛团动了。 苍恕顾不上寒冷,后退紧贴着冰冷的笼子边缘,警惕地盯着这团比自己大一圈的黑色毛团。 那黑色毛团动了几下,似乎是转了个身,和苍恕四目相对。明明只是个毛团而已,苍恕却在那双乌亮的小眼睛里看出了几分锐利的杀伐之色。 这神色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已经和这眼神的主人缠斗了不知多少个月…… “……苍恕?” 一个声音在苍恕神识中响起。 神力虽然受限,好在神族的传音是天生就会的技能,不需要施展神力。苍恕也在神识中回应道:“是我。” 黑白毛团相顾无言。 苍恕很能理解苍星垂一时说不出话的心情,他方才也花了一点时间接受这诡异的情况。 “我们好像不在无间之渊里了。”苍恕主动说,仍然紧贴着笼子。他并没有因为此时似乎与苍星垂共患难就放松警惕,毕竟在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遭受苍星垂的疯狂追杀。 苍星垂盯着苍恕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是接他的话,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咬死他再说——他们莫名变成的这种小毛团是有牙齿的。 苍恕也不敢错眼地盯着他,随时准备反击。 黑白毛团对峙了片刻,苍星垂很快决定先顺着苍恕的意思搞清楚情况——主要是扑咬过于不体面,他堂堂一界之主做不出这种事。 “这里看上去不是人间就是鬼界边陲。”他说着,又打量了一遍苍恕。笼子太小,他们被迫离得太近,无法看见对方全貌,他不耐烦地问:“你变成了个什么东西?” 苍恕随口道:“不知道,总之是和你一样的东西。” 说完,他自己也是一愣。 慈悲神是不会这样尖刻地说话的,他应当怜悯一切弱者——而万物苍生都比他弱,所以他须怜悯万物苍生。 可是苍星垂是不同的。 他们同在太初鸿蒙时诞生,不分强弱。这天地之间,只有苍星垂不需要慈悲神的慈悲,因为他与慈悲神平起平坐。只有与苍星垂对话时,苍恕是苍恕,而不是救苦救难的慈悲神君。 之前的几个月里他疲于战斗,竟然并未有心神思考这种问题……苍恕想,以前,他们共事的那几万年里,他怎么没意识到这件事呢? “我们死之前,那团似乎有神识的毒雾是什么?” 这问题将苍恕有些发散的思绪拉回来,他回道:“我们没死。那团诡异毒气我亦不知,也许那就是让我们陷入此等境地的因由。最后你几乎失去感觉了,我倒还有一些神志,那似乎不是什么毒雾,而是怨气。” “怨气能让两个神族……”苍星垂顿了一下,“能让一神一魔变成这副鬼样子吗?那必然不是怨气,是某种怪异的毒。” 他们产生了分歧,一时气氛有些僵。 黑色的毛团不自在地动了动,片刻安静之后,苍星垂低沉的声音才又在苍恕的神识中响起:“你救我做什么?不救的话,神庭应当已经在庆祝你的凯旋了。” 苍恕反问道:“那么魔尊又为何要救我?” 苍星垂理所当然道:“这天地间只有我才配斩杀慈悲神,你该死在我的手里。” 苍恕无语地看着眼前的黑色毛团,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的执着杀意和狂妄自负,半晌才说:“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脱身之法,恢复神身,我们此时应该暂时休战。” 黑色的毛团侧过头去——也可能没有侧,太圆了看不清楚——观察笼子。 他竟然默许了他的提议,苍恕颇感稀奇。在无间之渊内,他数次试图说服苍星垂不要内斗,两界可以谈判,可回应他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