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季老夫人摆摆手,长叹了口气,又问起云意,“云意那丫头的身子骨怎么样了?” 季砚不紧不慢道:“也算不辜负她父亲的托付,已经好了许多。” “那就好。”季老夫人手撑着额点头,“等好了就将人送回去吧,这么些年了,她父母必然惦记的紧。” 季砚未置可否,“祖母就不必操心这些琐事了,我自有安排。” 季老夫人抬起布满细纹的眼皮,探究的看了季砚一眼,见他神色自若,没能瞧出什么,也不再多言,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话着琐事。 又过了一稍会儿,季老夫人便半阖起眼,毕竟上了年岁便熬不住夜了,季砚见状便道:“祖母早些歇息。” 季老夫人强打起精神朝他挥挥手,“你也快去睡吧。” * 夜深月白,热闹过后的季家祖宅静落悠远,只有蝉和着风声在月色下鸣吟。 黑暗中,云意不知第几次翻身,她漫无目的睁眼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浮映着细碎月光的眼底没有半点睡意,大人白天说过的话犹在她耳边,云意将掌心贴在心口。 第一次尝到涩然,她感觉难过极了,纤长的鸦羽脆弱颤动,整个人如同陷入了困境之中。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云意才强逼着让自己入睡。 清早,宝月来伺候云意起身,看见她眼下挂着两团青,关切道:“姑娘昨夜可是没睡好?” 云意是压根就没怎么睡,她掩饰的拿手背在眼帘上轻揉了两下,再放下时眼角水盈盈的挂着点湿意,声音则带着糯糯的倦浓,“是睡得不大好。” 宝月见了心疼,想说让她再睡会儿,可这是在祖家,不比在东水巷,大人对她从来不过多约束。 宝月想了想道:“奴婢去拿两块碎冰,用布包着敷眼,能消消肿。” 云意弯起嘴角,朝她乖甜一下笑,“好。” 早膳的时候,青梧来传说:“大人吩咐了,等到未时再动身回府,姑娘慢些收拾就是。” 云意点头道:“我知道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不过是些随身衣物,宝月三两下就都打点妥当了,见天色还早,便对云意道:“姑娘不如趁现在睡会儿,回府路上还要一个时辰呢。” 云意也确实觉得困倦,没精打采的点头起身往里面去,还不等躺到床上,季舒宁就让丫鬟来请她去游园。 宝月朝等在院外的献桃张望了一眼,“不如奴婢去回了。” 云意勾起已经褪到手臂的衣衫,抬眸一笑,“反正也睡不了多久,去走走也好。” 季舒宁那性子,自己若是不去,她只怕能寻过来。 * 季舒宁也是因为季宛出嫁,心里空落落的,才找云意游园打发时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沿着莲花盛开的池子慢悠悠的走着。 一个丫鬟从远处跑来,对着季舒宁气喘吁吁道:“可算找到姑娘了,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 季舒宁漫不经心地问:“母亲可有说什么事。” 丫鬟摇头,“只说让姑娘快些过去。” 季舒宁蹙起眉心,云意见状道:“大夫人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五姐姐快去吧。” 季舒宁道:“那你先逛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季舒宁离开后,云意也懒得再走,在莲池边寻了块大石坐下。 宽大的莲叶探出池岩,叶瓣上还有几滴未干的露珠,云意百无聊赖的拿指尖拨着,视线被一朵将开的莲花吸引,云意伸长手臂想去触一触,奈何却够不上。 她不甘心的抿起唇角,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手压在石块边沿,曳下柔软的腰枝探出身子去够。 如绸的青丝从肩头滑落,与腰间坠下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