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 他踩着月色信步而走,抬起视线望向照月居的方向,慢慢搓了搓指腹,这个时辰,小姑娘想来是睡下了,他温柔地扬出抹笑,往自己住的院子去。 小径两侧石灯透出的光线微弱,不足以彻底照亮漆黑的夜路,季砚不疾不徐的走着,视线里多了一簇豆大的光点,随风轻摇,是谁在提着灯来。 季砚眼眸轻眯,晃动的灯笼逐渐放大,他也看清了提灯的人,小姑娘身形灵动翩跹,未挽的长发披散在纤柔的肩头,雪腻的肌肤较月色还有皎然上几分。 云意也看到了季砚,眼眸一亮小跑上前,雀跃轻唤:“大人回来了。” 这一回,季砚的手只略微抬了抬便放下,他往云意身后看去,不见有丫鬟跟着,叠起眉心问:“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云意俏生生一笑,紧接着有些赧然的抿了唇角,“我睡不着,便想来瞧瞧大人回来了没有。” 季砚不赞成的说:“至少应该带个丫鬟。” 云意乖巧点头,用空出的手亲昵的去牵他,口中关心地问:“大人用过晚膳了么?” 季砚掌中钻入略带凉意的小手,当他自然而然的握紧时,才意识到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 他始终觉得云意还小,需要他的照顾,但事实是,再有一季,她就该及笄了。 季砚轻压薄唇,“吃过了。” 走了一段,季砚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怎么连提个灯也摇摇晃晃。”说着,动作自然的去接云意手里的灯笼。 云意皱起鼻尖,顺势偷懒道:“那大人提。” 季砚笑着摇了摇头,云意嘴角也弯着,心却一再落了下去。 自从那日在祖家她说了喜欢的话,大人就一直在疏远她,为什么……酸楚的无助感蔓延在心上,令她险些挂不住笑意。 * 季家祖宅。 季舒宁有滋有味的吃着季嘉泽给自己买糕点,嘴里揶揄道:“平时我求着四哥给我买昌顺阁的糕点,你都不见的肯,今日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她作势往窗子外眺望。 涣做寻常时候,季嘉泽或许还会与她说上两句,此刻却没了这份心思,他言简意赅道:“你与云意相熟,能否帮我邀她出来。” 自打那日之后,季嘉泽就始终觉得愧疚,更为自己的冲动之言而后悔,云意必然觉得他是轻薄之人,他这才找到季舒宁,让她邀云意出来,自己好跟她赔罪。 季舒宁听了转着眼睛问,“四哥这几日一脸愁色的,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她在唇边抿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季嘉泽咳了一声,“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 季舒宁见状更是了然于胸,拖长声音“哦”了声,又拿话取笑了他一翻,才让人季府给云意传话,约她去戏楼听戏。 云意本是不想去的,可心中又实在闷堵的厉害,纠结了一番才对宝月道:“等我问过大人,你再去回话。” …… 季砚合拢面前的折子,抬眸,“百花戏楼?” 他皱起眉头,并不放心云意去那么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但自己不可能时不时照顾她,即便现在还可以,以后总也是不行的。 “想去就去吧。”季砚执笔的长指轻轻摩挲了两下,叮嘱道:“多带两个人跟着你。” 云意走后,季砚继续批改折子,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 城南的百花戏楼是京城最大的戏楼,去听戏的多是达官贵人,戏楼外时时停有宝马香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