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让你给猜中了,那家人竟连房子也是借的,胆子也太大了。”当时,闺女凑在她耳边说了这句怀疑时,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相信的。 房子怎么敢借,到时候人娶回去,不就露馅儿了? 阮清道:“肯定是结婚当天在队长家里办,等娘家人回去了,女孩子过了一夜再发现也就没法子了,听说他们村流行男人打女人,有些认命了踏实过日子的,就少挨些打,那些不认命的,男人就打到她啥也不敢再说为止。” 说起来,她也是涨了见识了,这样的骗婚方式,她从前在现实世界听家里长辈说起过,当时只当奇闻异录来着,没想到真有这种事,还让她给碰上了。 毛线还没有缠完,葛翠河就来了。 “陈家坎的案子说是转到县公安上了,那边托人捎话到公社,让咱们明天去做个啥笔录。” 葛翠河最近可是跟阮清亲热的不行。兰花的亲事虽说最终没有成,可这事想起来,她就后怕,要不是阮清的坚持,两家只怕很快就会下定了。 若是等结了婚,这件事再被捅出来,她这个一力促成这件事的人,只怕要被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就算淹不死,妇女队长也算是做到头了,说不准还会连累自家男人。 这也是她主动将报案的事揽过来的原因之一。 葛翠河出于感激,在报案时,将阮清在其中起的作用夸了又夸,简直将她塑造成了一个未卜先知的智者。 因此,此次公安叫人做笔录,阮清也是在列的。 不过她可不知道,因着葛翠河的宣传,她已经英名享誉整个县城了,而是只以为这是正常流程,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第二日一早就去县城做笔录,做完后一个男公安送她们出来。 男公安三十来岁,将两人送到门口后,与她们一一握了手,说了句“感谢配合。” 临了又问了一个问题,“阮同志,我多问一句啊,你为啥一开始就怀疑陈家的院子不是自家的呢?” 阮清道:“我刚才在里面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是,你这个同志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又缜密,笔录上做的没有问题。我这么问,也纯属我个人好奇,你从一开始怀疑他家东西都是借的,我能理解,毕竟就像你说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可你似乎也是从一开始就几乎确定了他家院子也不是自己家的,这种事说实话,就是我们单位上经验丰富的老公安,只怕也不敢轻易就盖棺定论。你是咋想到的?” 阮清想了想,道:“一个人浑身上下啥都可以是骗人的,但唯独气味是骗不了人的。” “气味?” “嗯。”她仔细解释道:“其实你们平时要是多注意,就会发现,每家的气味都是不同的。一家人长期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他们的身上,住过的屋子,都会产生一种相同的气味,他们自己可能闻不到,但旁人只要一进他家就能清清楚楚的闻到。” “陈栓柱一家自打进门,我就闻到他们身上的气味跟那院子里的不一样,尤其是进了上房以后更明显。再加上我们本来就怀疑他家有问题,自然就很容易想到这一茬了。” 这就是从前老公安说的“生人气息”?男公安莫名对眼前的女人高看起来。 葛翠河站在旁边听罢,恍然大悟道:“可不是?你像二狗子家,他家常年就他一个单身汉,日子过得邋里邋遢,家里一进去,永远能闻到一股汗腥味儿,她柳婶儿家,几个儿媳妇接二连三的生孩子,屋里就常年有一股尿骚味儿。” 这话虽说得粗俗,却也是这个道理。 阮清笑着点点头,“是这样的。” 解决了这边的事,两人就一起去看王菊香。 王菊香自从进城,除了捎回去过几句口信儿外,还没有回去过。听见葛翠河要上县里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