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进门,不由意外,“嗳,这几个丫头,都不通禀一声。”只是叫她们不要阻拦,她们倒好。说着话,坐到宽大的椅子上,不顾形象地收起双腿,将虎皮盖在身上——不穿鞋袜见人,真是尴尬。 师庭逸蹬掉薄底靴子,笑着走到她身侧,看看大画案上的情形,便明白过来,放下手里一个信封,接过她手边的东西,“要哪种颜色?” “这个。”炤宁指了指原画上一角。 “我来。”他对调制颜料最有经验,比她速度要快许多。 “也好。”炤宁问道,“什么事?” 师庭逸用下巴点了点信封,“庆国公的口供。” “你进展倒是快。”炤宁不急着看,只问关键,“他跟你招供了什么?” 师庭逸道:“指使他陷害你的人,是晋王和晋王妃。” “是他们?”炤宁微微蹙眉。面上他要唤晋王一声三哥,晋王自小到大都是安分守己,这几年不涉足政务,只是个闲散王爷。这是她完全没想过甚至没放在眼里的一个人。 “我起初也觉得不大可能,但是庆国公现在已经看清楚现状,下场区别只在于凄惨或更凄惨,没理由对我撒谎。”师庭逸道,“兴许晋王夫妇只是傀儡,但是聊胜于无,先收拾了这两个再观后效。” “不管怎样,晋王的分量已不小,如果他是傀儡,那么背后的人的分量,举足轻重。”炤宁笑着睨他一眼,去端酒杯。却不料,他竟先一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她嘴角一抽,手迟疑着收了回去。 师庭逸不动声色,“最起码,范围小了很多。” “这倒是。”炤宁费力地探身取过一个白瓷茶杯充作酒杯,倒满了酒。 师庭逸又先一步端起来,喝掉了半杯。 “……”炤宁拥着虎皮,抬头斜睇他。 师庭逸心里笑意渐浓,“明日午后带你去晋王府串门,得空么?” “嗯。”炤宁漫应着,在心里盘算:自己也可以请几位闺秀来家里小聚,顺道将周二小姐请来,探探口风,还要用心了解一下周家。她又看住酒杯,最终决定不嫌弃他,伸手过去。 师庭逸再次先她一步,将两个杯子放到了大画案的左上角。 炤宁瞧着他。 师庭逸与她对视一眼,轻轻一笑。 炤宁双臂环膝,仍是盯着他看,过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打算有不妥,“你还病着,别急着四处乱跑。今夜你也不需亲自前来的。” “多见你几次,要比服药好得快。”师庭逸麻利地调制好颜料,取过画笔蘸了一点儿,在一张试色的宣纸上画下一笔,对比一下,刚刚好,这才对她一笑,“临摹这事情交给我做就行。” “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