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蓠将手边的一盏羹汤递给炤宁,“早间就没吃几口东西,赶紧把这喝下。” “嗯。”炤宁接到手里,坐下来一口一口地享用。 红蓠一面将炤宁已经画好的人像收起来,一面问道:“昨日的事,这样就算完了?” “当然不会。”炤宁笑道,“王爷和江夏王世子不出手的话,还有我跟越霖哥呢。景先生想用这件事做足文章,我不能让他事与愿违。” “既然景先生是这个意思,便是谁都不出手,他也会加一把柴的。”红蓠慎重的得出这结论之后,又提醒炤宁,“你耐心点儿,别谁都还没动,你就下手了。到底是女子,总抢这种风头可不好。”言下之意,是你给一大堆男人留点儿余地,别总让他们看到可喜的结果都笑不出来。 “嗯,我心里有数。”炤宁想起给景林的那幅画,跟红蓠说了原委,又吩咐道,“你得空就命人给他送去吧。横竖也不能在他生辰当日道贺,礼物早一些送到更好。” 红蓠则踌躇道:“只送一幅画?” “嗯,就送一幅画。”炤宁道,“别的东西,拿得出手的都是有来历的,他不会收。”景林不让她在画上题字落款,是为着避免仅有的一丝被人抓到把柄让她被人非议的可能。他是为她好,不是嫌弃她的字,她明白。 红蓠想了想,“也是。景先生也是为你好。”心里则是一如以往的一头雾水:景先生对王妃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以前有些时候,他看着王妃的眼神,是炙热甚至狂热的,可更多的时候,则是无奈甚至嫌弃的。这种情形……别说局中人到底是何情绪,她一个局外人看着都累。这件事可不能怪王妃从头到尾云里雾里迟钝得要命,换了谁又能看穿那男子的心思? 当日,景林收到了炤宁送他的画。 展开来看,是他要的江南一角山水,还多出了一个他。 画中的他,身在船头,临风而立,竟是一番萧然淡泊的意态。背景是江南秀美的山,妩媚的水。 他头上戴的发冠,身上的衣衫、玉佩甚至鞋子的颜色,都刻画得清清楚楚。 仔细回忆一番这是哪年哪一日,他不得不承认,她几乎还原了当日的自己,并且,容貌比他自己一向认为的更出众。 他挑了挑眉。 那丫头其实傻乎乎的,偏生记性这么好。 她只要答应下来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这一次,做的太好,甚至可以说,做过了。 谁要她连他一并画下来了? 谁想看到自己在她眼里是什么样子了? 混账! 多余。 多事。 她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都不问问别人允不允许。 他瞧着那幅画,眼神先是惊喜,之后是嫌弃,随即,便是深浓的痛楚。 那痛楚,唯有独处时才会流露。 怎么会看上那么个小混账呢?真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