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也只有一张脸能看了,身上全是那些混账东西拳打脚踢留下的伤痕。 江炤宁这是没完没了地跟他示威呢。 没错,正常情况下,他是不敢触怒她的。但是,为了柳如媚,他付出再多、失去再多也是值得的。 那是他此生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喜欢、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女子。 起先她是一个芝麻官的千金,擅女工,小曲唱的极为动听。他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光景,道明想娶她的心思之后,她却是有些不情愿,委婉地嫌弃他举止轻浮,断言他是朝三暮四的性子。 他如何哄,她都不肯给句准话,只是每次都会可怜巴巴地求他再给她一段时间斟酌——假如他上门提亲,她家里一定会欢天喜地地应下亲事。 他就想,这般性子清冷、不爱虚荣的女子,值得他耐心的等待。 没成想,后来她的父亲被一件案子连累得贬为庶民,她与家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京城。这些年了,他曾命人寻找过一段时间,并没获知她与家人的下落。 前不久,她主动找到他,是为着桑娆要来京城需得他帮衬的事。她始终都不曾为自己打算过。 是他问起,她才讲述这些年的经历:离京之后,双亲要将她许配给一个小商贾,她抵死反对也没用,索性逃离了家门,她说即便是与他无缘,也不会嫁别人。在外最艰难的时候,她遇到了桑娆,这才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她容貌比起当年,自然是失色了几分,但是待他的态度仍如当初,时时勾起他最初动心的美好回忆。 她是为了他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她虽然没明说,可是他明白。 他想,如果没有她,自己注定要在女子中间来来去去,可是再度与她聚首了,日后定要收心,弥补她这些年来的苦楚。 近来不乏同床共枕的机会,但她不同意,说他娶妻好几次了,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对她逢场作戏?到底,她还是希望在成亲那日才将自己交付。 她这一点,与他经历中别的女子不同。别人在对他满心爱慕的时候,不介意与他早一些或晚一些生米煮成熟饭。也正是因此,他才觉得她难能可贵。 这般清醒自持的女子,其实才是他愿意打心底尊重的。这样的前提下,两个人自然是一直相安无事,他也分外急切地盼着迎娶她入门。 他想,日久见人心,能被他打心底看重、尊重的女子,迟早也会得到人们的认可,不会有人再介意那些流言蜚语。 这样的一个人,平白被人抓走,不知要受怎样的委屈。 而他呢?他为她四处奔走,却无成事的可能。 到底该怎样?他用自己去将她换回来可不可行?但是那样一来,他就是凭空消失了,差事怎么办?他并没告太久的假。 他拖着周身作痛的身躯回到府中,满心邪火,沮丧至极。 实在不行,便再请蒋连去一趟什刹海吧,让他问问那个妖女到底想让他怎样。 这时候,晋王派人来传话,唤顾鸿飞去晋王府一趟。 顾鸿飞只觉得头大。晋王何时跟他算账不行,偏要挑这种日子。再不情愿,再没力气,也还是要打起精神前去。 到了晋王府,晋王妃带着两名侍卫走到他面前,冷淡地道:“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顾鸿飞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莫名其妙。 “蠢货。”晋王妃撇一撇嘴,不屑地道,“晋王命人将柳如媚抓到了王府,你却以为是燕王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你什么才好?关心则乱还是失心疯了?”不等他说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