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道:“不去,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冷。” 贞秀白了贞书一眼道:“你是大脚,本就该替我们做这些事,我若多跑两回跑大了脚怎么办?小心我喊娘来治你。” 贞书哈哈两声道:“你倒是喊呀!” 贞秀忆起下午还吃了苏氏一记耳光,此时只怕苏氏怒意未消,真喊起来只怕先吃挂落的得是自己,气的咬牙不语,半晌又冷笑道:“你又读这些童奇生送来的淫辞艳曲,你若不去取,我明儿就到渭河畔上替你宣扬宣扬,好叫整个蔡家寺的人都知道。” 贞书不再理她,专坐在床上翻着书。 贞秀等了半天,见她仍不言声,知今夜是差使不动了,气冲冲自披了件衣服起身出门,取了痰盂进来解溺,再把个痰盂端出去,回屋关门吹灯,上床包起被子睡觉了。 贞书正看一篇叫《简贴和尚》的文章,讲的是一个和尚图□□子美貌,充计拆散的故事,她正看的有趣,忽而叫贞秀灭了灯,气的长吁一口气,却也只得闭眼睡了。 朦胧中她渐渐有了些睡意,正欲入睡时,忽而听贞秀悄声叫道:“二姐……” 贞秀见贞书半晌无言,想必她是真的睡着了。这才起身悄悄自自己这边床头上抽出一盏油灯来点上,又从床脚的柜子里取了一件绣品,对灯绣了起来。 ☆、第2章 监生 三月间草长莺飞,苏氏带着几位小姐终于换了战场。原来此时天气渐暖,热炕已经坐不住了,再者,常年住在炕烧上,就会有一股子烟熏火燎的糊味儿整天缠在身上散不去。 苏氏这正房中间会客,两侧间一边是火炕,供自己冬天起居,另一侧屋子里是床,四姑娘贞怡住着。如今天气大暖,为了上京时母女们身上没有惹人嫌的炕燎糊味儿,她们便一齐儿搬到了贞怡屋内。 因贞媛,贞秀和贞怡皆是缠了细脚的,不敢多走路,所以搬东西这些累人的活儿,全是大脚的贞书一人在干,苏氏只管在旁边指挥。 贞书见苏氏坐在椅子上替贞怡梳头,指着外面的大好春光道:“外面又暖和又热闹,你们在屋子里捂了整整一个冬天,此时到外面通通头蓖一蓖头上的虱子该多好?” 苏氏白了贞书一眼,轻声缓语道:“咱们这里风土不好,那风刮过来都带着邪气,一沾到脸就把个白脸刮成个红脸,她们几个我要带到京城去,不能为了贪看些花花草草,叫风吹成个红脸蛋儿回京城。” 贞怡叫苏氏扯着头发,头仰了老高,笑道:“我要母亲新添的那批流苏作披帛,到京城定要比过所有人家的姑娘们。” 苏氏溺笑道:“正是了,那全是给你备的。” 贞书搬完了东西,见贞媛仍不来作绣活,便往她起居的房中寻来。这后院中西边两间屋子,贞媛就住在贞书隔壁。她掀帘进屋,见贞媛临窗坐着望外头,便问道:“姐姐为何还不去正屋做绣品?” 贞媛也不答言,笑拉了贞书坐下道:“委屈你了,不像这家的姑娘,倒像个粗使丫头。” 贞书理了理辫子道:“这有什么,我不愿意缠脚,就只能干粗活。况且我也愿意出出进进干些粗活,让我坐在床上捉针,还不如杀了我。” 贞媛垂眸良久不言,叹了口气,绞着手中一只新绣的小香包。 贞书问道:“姐姐可是愁自己的亲事?” 贞媛已经双九年华,因苏氏不愿在徽县为她们姐妹寻门户配亲事,一心属意京城,是以徽县中来问的亲事,苏氏皆是统统回绝。 “姐姐该宽怀才是,宋贞玉今年也十六了,她眼看要嫁人,你虽不是嫡出爷们生的,但在宋府中是长女,她不可能越你而先出嫁。”贞书劝慰道:“母亲这些日子不是一直与京城通信么?京中祖母想必也早为你打算好了,你往后嫁在京城,我借着探亲也能上趟京城,多好?” 贞媛心思浅淡无城府,稍稍几句好话就能叫她扫了愁绪的。她将那荷包塞到贞书怀里道:“你与那童奇生整日往来,也该送件信物给他以示情意。这不眼看端午,我做了个小香包给你,你就当是自己做的,端午节了送给他。” 贞书哎呀一声,将那香包掷回给贞媛,抿嘴笑道:“他是知道我的,我那里能绣出这样的好东西来?” 贞媛重又将香包塞回到贞书手里,一字一句道:“你虽面上风风火火,却也是个没城府的人。那童奇生虽家贫,如今也是个监生,县太爷见了他还要行礼。保不齐咱们周围这些村里也有别人欲要将女子许配于他的,若你不不功夫笼络他,叫别人占了先可怎么办?” 贞书欲笑又止,半晌才道:“好吧!我听姐姐的。你想吃槐花不,如今外头槐串子正结的一簇簇的。你若想吃,我拿个箩替你出去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