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门道:“郎中在否,这里有人要抓药。” 半晌门嘎吱开了半扇,一个十二三的小学徒瞧了贞书一眼道:“郎中方才去刘老爷府上吃酒去了,至晚才回来,你过个把时辰再来。” 看来为了给宋岸嵘送行,刘璋把这韩家河镇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叫去了。 贞书垂头丧气出了巷子,此时天色已晚,也不知那郎中要喝酒到什么时候才能归来。但是宋岸嵘是个滴酒不沾的君子,那些人劝不动他,席间便没了兴趣,想必也会早散吧。 她踱着步子出了正街,漫无目的游荡着,不知不觉竟走了许多路程,抬头才知自己竟走到了当日歇过脚的茶寮处。此时茶寮已关了门,远远那颗大槐树还静立着,叫风摇动了一树叶子。她漫步走过去,抚了那树干拍了几把,复又回头仍往韩家河镇街上走去。 再到药房一问,说郎中仍未回来。贞书知他在刘府,遂欲到刘府门前去等着,等那郎中出来就快步跟上,倒还省事些。 刘府因今日宴客,府门前灯火辉煌。她才在府对面的一棵大柳树下站定,忽而一人迎过来笑道:“这是宋府二姑娘,可是来找你父亲的?” 贞书不期会有人认识她,定晴一看,正是当日替她赶板车的车夫。她行了一礼道:“并未,我这就要回客栈里去。” 她才回头,就迎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笑道:“既然来了,就到府中等着,何必在外间枯站。” 贞书不知他是何人,回望那车夫,车夫躬身道:“这是咱们刘府的大少爷,你跟着他去必能找着父亲。” 贞书此时退也不是站也不是,偏那刘大少爷又伸了手在旁边拦着要请她进府,只得咬牙又跟着刘文思进了刘府。 刘文思在前领着,她在身后慢慢走着。刘文思将她仍领到那日她曾歇过脚的小院中,才回头问道:“你们这是整家皆要迁走?” 贞书道:“是。” 刘文思点头道:“人言猛于虎,宋二姑娘受委屈了。” 贞书摇头道:“并未。” 刘文思咬唇思忖半晌才问道:“你家大姑娘也要走?” 原来是为了这个。贞媛花容月貌名动三县,要肖想她的少年郎何止成十上百,这刘文思想必也是相思在心头。 贞书道:“是。” 刘文思点头道:“她必要在京中找个王侯勋贵才愿出嫁吧?” 贞书道:“并不是,婚姻不过两情相悦。只是媒妁出自父母之言,她又怎能自择夫婿?” 关键是贞媛脾气太过懦弱,也强硬不起来。如贞书这样破罐子破甩,苏氏反而不能拿她怎样。 刘文思皱眉抚额道:“人的缘份也真是奇怪。我若再多问怕影响她闺誉,只是你回了客栈,定要告诉她我曾问过她,我也算不枉此生。” ☆、第35章 鞑子 少年相思,也只能是如此。 贞书道:“我会的。” 刘文思揖首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在这屋中歇着,待宴席一毕我自会通知人来接你。” 今日早些时候,韩家河刘璋府中。刘璋早起接到宋岸嵘托人带来的书信,言自己抛家离业欲要躲避流言,持了信对儿子刘文思言道:“要说起来,毕竟是我们害了人家。” 刘文思道:“这许多事非,大都逃离不了我们府中众人之口舌。” 他们父子自然想不到宋岸嵘府上还有个嘴里能跑得了马车的贞秀在,此时宋府二姑娘与强盗有染的事迹传的两县皆知,他们自然认为这些谣言都是从他们韩家河刘府传出去的。概因刘夫人韩氏,亦是一只河东狮,还是一只嘴巴上不关锁的河东狮。 刘璋收了信纸道:“宋二爷到此将有十七年,算来也略比我晚一些。我是入赘他是遭母发派,也算同病相怜,如今他既是被流言相逼起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