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点头道了是,忙打开门让了苏氏与苏姑奶奶进门。苏氏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心里想着见了大官怕自己食盒不雅,背在身后往内慢慢走着。 这屋子里一张大案,案后一块大匾,匾上书着刚刚正正‘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匾下坐着一人,额正脸方,眉浓鼻挺,唇上浓浓两撇八字胡须,端得是堂堂相貌。他见苏姑奶奶进了门也不起身,伸手请了道:“坐。” 苏姑奶奶托着苏氏在对面两只圈椅上坐下,讪笑着指了苏氏道:“王府尹,这便是老身给你说过那家的母亲,如今因干儿出了些事牵扯在这大狱里,特想求个情见上一见。” 其实若说有人犯了事进了监牢,家人想要面见一回并不是难事。应天府有特此规面见家人的日子,可以送换洗衣服并一些吃食银钱进去,好叫他们在内能有个照应。但搬动了府尹来见一个犯人,这与自己报备了进来见,又有些不一样。那王府尹随手在纸上画叉了些什么,撕了递给苏姑奶奶道:“今日可不是正经日子,不过既你们来了,就见得一见呗。” 苏姑奶奶起身几步到那大案前,双手接过纸条躬腰谢道:“如此多谢府尹大人。” 言毕转身又回到了圈椅上坐下,望着那王府尹不住发笑。王府尹皱眉想了半晌,才忆起这苏妈妈几番在街上拦了轿子,都是欲要给自己介绍个好人家的女子。他转头瞧了瞧苏氏,见这女人约摸四十上下,虽已年迈却颇有几分姿色,若是她家的女儿,想必也差不到那里去。遂指了苏氏张口问苏姑奶奶道:“妈妈说的,可是这位夫人家的女儿?” 苏姑奶奶急急的点头道:“正是正是。她是我的侄女儿,虽样貌普通,可生的四个女儿皆是如花似玉。老身要给大人说的,正是这家行二的女儿,模样是再俏没有的,只是因我这侄女儿心大些挑拣了两年,如今女儿年级大了些,所以错过了好时候。” 王府尹上下打量苏氏,他今年也有三十八了,这苏氏大约不比自己大几岁,还是风韵犹存的样子。若说她的女儿,想比正当年,又容样比这再好的话。他想到这里已是心猿意马,清了清嗓音问苏姑奶奶道:“那二姑娘今年年方几何?” 苏姑奶奶不清楚贞书今年的岁数,忙回头问苏氏。苏氏这才吞吞吐吐道:“到今年也有二十。” 王府尹听了点头。二十上下,正是姑娘们长熟了又还存着些少女意味的年级,他心中越发有些痒痒起来,盯着苏氏看个不止,想是要从苏氏身上瞧出那漂亮姑娘的影儿来。苏氏心中急见章瑞,又见这大人一双眼睛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心中十分不自在,拉了苏姑奶奶就要走。 苏姑奶奶也瞧着王府尹模样有些怪异,心道他再别要瞧姑娘,瞧着瞧着瞧上了丈母娘可不好。遂也起身弯腰拱手道:“老身先别过,去瞧瞧我那干孙子去,可好?” 王府尹这才起身,亲自送了苏氏并苏姑奶奶两个出门。出门唤了那魏先生过来在耳旁吩咐道:“你亲自带着去,见了那犯人,替他重新安排个好些的号子住着。” 魏先生听了点头,忙过来请了苏氏道:“夫人,这边请。” 衙门里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若你抱个小包袱皮儿抖抖嗦嗦一人进去,那些衙役们横眉瞪言呵声斥气,吓得你站也不敢站停也不敢停。但若是有了府尹大人的白条,并他身边的书丞一路跟着,这些衙尹们见了远远就要躬身请安,将那长矛□□都竖的高高的叫你通过。 苏氏自幼在哥嫂面前受气,长大以后跟了宋岸嵘,又在个穷乡僻壤窝了十几年。虽如今到了京中,住在东市上仍是混居在最小九流的人群里面。一个着官服的士兵就能将她吓个半死,那里享受过今日的待遇。 她见那魏先生在侧边伸手领着,一路站岗的兵士们皆是弯腰行礼,她与苏姑奶奶两个走在正中,真是有种威风凛凛的得意样儿。心内不由感叹道:常说寒窗十年苦,一朝登科举。这当官儿就是与寻常人不一样,在外受人尊重,在官衙内亦是威风赫赫。 苏氏本以为大牢该是地下室,谁知却是凭空而起的一幢又高又大黑森森的高屋子。周围守卫森严,四周还建着小而高的瞭望塔,上面也是持矛持枪的兵士们站着守卫。她心中又毛又怕,跟着进了这黑森森的大楼,往内走了许久又穿出去,又是一幢这样黑森森的大屋子,进去之后楼梯往地下走,这才是关章瑞的地方。 下楼之后果真是地下室,此时内里也昏昏暗暗燃着几盏油灯。那魏先生与内里的监守耳语几句,又递了府尹的条子过去,监守这才持着一串钥匙带着苏氏与苏姑奶奶咣啷啷往里走着。这里头潮气四溢又臭气熏人,苏氏被臭气熏的眼睛都睁不开,好容易挣扎到了一处围栏前,就见那监守开了锁放示意道:“进去吧。” 这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