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禹道:“是。” 苏氏拿帕子沾了沾眼眶道:“为了几个女儿,我也今也是没皮没臊不怕丢脸的。她就那个邪性子,只怕你也知道,她如今有些钻牛角尖,也到双十年华总不肯成亲,为此我也操了不少心。” 杜禹道:“知道。” 苏氏又问:“只是不知你可嫌弃她否?” 杜禹捏拳度了半晌才道:“我与她有旧,知她为人也爱慕她,还请夫人为我言说。” 苏氏点头吃了口茶,望向苏姑奶奶,苏姑奶奶是向来不肯吃茶的,两只眼睛转的飞快瞧着杜禹挤眉弄眼,见苏氏望着自己,忙又替她问道:“就怕你是那种沾了便宜就要跑的,我这侄女也不敢轻易将姑娘交到你手上。” 杜禹道:“我在督察院当差,等闲也跑不到那里去。” 苏氏惯爱听些许诺的话,见他也就这几句,硬*完全不像苏姑奶奶说的那样是个有诚心的,给苏姑奶奶使了眼色要走。苏姑奶奶见这小官人不像当日在自己面前一样有喜色,忙又替苏氏帮言道:“我虽见过你的府衙亦见过你的差房,只是我家这侄女还未曾见过。再者,若要谈婚论嫁,毕定得你父亲也要允了才能开堂记祠,你说是不是?” 杜禹道:“是。我父亲早已知道我们的事,只是他公务繁忙不好脱身,再者,他与我向来不睦,很少管我的事情。” 苏氏听他说父亲身有公务,又问道:“你父亲也在朝中当差?” 杜禹道:“他是护*节度使。” 这下苏姑奶奶与苏氏齐震,护*节度使杜国公杜武何人不知,也难怪杜禹年级轻轻能做到副督察的位置上。两人有些不信,但这样冒打冒撞捉到一个高婿,苏氏的心早已吊了起来。吞了口水道:“你可别拿话诓我们。” 杜禹苦笑道:“我当年在京中犯事外逃,想必你们大家都知道。当初在五陵山中,夫人弃贞书而去,在那山中与她相处的人正是在下。” 这下轮到苏氏一震,当初在五陵山中她弃了贞书,对外只说是遇了匪徒逃命,少有人知其实自己是被虚惊吓跑,今见这小官人说了出来,心中已有了几分信。若真是他,也就难怪贞书不愿意接受他,他跑到凉州三年逍遥,贞书却因背着这样的名声背井离乡,在京城都还抬不起头来。 苏氏当下有些怨意道:“当初为了那事,我们全家可是遭了罪的,如今她不理你也是应当。” 杜禹沉默无言,垂袖站着。 苏姑奶奶打圆场道:“毕竟已是三年前的事情,若不为了那件事,你们如今只怕也烧成焦骨在那徽县地上躺着不是。可见有时坏事也能变好事的。若要我说,两个孩子既然有旧,咱们作老人的就更该将他们撮合撮合,不致叫他们为了些孩子性气而耽误的终生大事。可好?” 苏氏缓缓点头,捧着茶杯不语。杜禹亦是不言。 出了杜禹的家,苏姑奶奶这才道:“既是这样,咱们就该说定了办法,好把贞书的爆性子给压一压,叫她能低个头与这杜小官人同过,你说可好?” 苏氏道:“就按姑奶奶的意思办吧。” 苏姑奶奶便走便扬头思忖了半晌又道:“照我的意思,咱们也不必先告诉贞书,仍如上次一般你将她诓出来到这杜禹院子里,到时候咱们把院门给他一锁,叫他俩在屋子里好好言谈一番,想必事情就好了。” 苏氏深以为意,点头道:“好。” 只是苏姑奶奶作事向来爱留一手,苏氏此番心中震动没有多问,岂知她说要拘在院中,却还另有一番想头。原来她在外替人拉媒作纤,颇懂一些能叫女子被男人勾上的手段,当下便晃了小脚自去家中准备。而苏氏也自回了后院小楼等着。 又过得几日,苏姑奶奶联络好了杜禹休沐的日子,大清早仍是挎着那小篮子往东市而来。这回她这小篮子里却装些东西。上楼见了苏氏,先从里面捧出两块热热的发糕来,问道:“二姑娘可用了早饭?” 苏氏道:“怕还不曾,今日有许多字画要裱,她正在下面忙着。” 苏姑奶奶忙道:“快去厨房将能吃的都收起来,莫要叫她吃。我这里有好东西给她。” 苏氏捧了那发糕过来闻了闻,一股甜意,有些狐疑了问道:“这里头怕不会搀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苏姑奶奶笑道:“你就自吃一口又如何?不过是些我蒸好的发糕,谁吃了都无碍的。” 苏氏吃了两口,果然香甜可口。遂下楼吩咐王妈妈将一应吃的都收到了楼上来。 贞书早起替赵和他们打了半日下手,此时又饿又渴,见厨房王妈妈不在,屋子里并无可吃之物,上楼来问苏氏道:“王妈妈去了那里?” 苏氏道:“怕是出去买东西了也不定。” 贞书道:“怎的不预备早点,我这时饥的不行。” 苏氏将那重新热过的发糕端了出来道:“快吃吧,这是她准备的发糕。” 贞书不疑有它,捧过来吃着十分香甜,一连吃了两块才觉得饱了。揉着肚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