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是现在的她。 小人偶戴着皇冠,披着飘逸的婚纱,眼睛弯弯的,笑得很开心。 她在每个人偶脚下都发现一行小字,乔远,于某年某月某日。 长盒里附赠了一张小卡片,“认识你的第二年就开始学着雕这个,这是我亲手所制唯一一套成品木雕,原本想着婚后当个惊喜送给你。现在,留着做个纪念吧,祝安。” 姜衿手一颤,卡片便轻飘飘落地了。 她当然明白,乔远所说的婚后,原本是想象过的他与她的婚礼。 这一件礼物,他准备了十一年吗? 时间过的这样快,一眨眼,原来他们已经相识十一年了。 这十一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法设法地靠近她,她却一直在苦恼冷淡地回避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又忍不住拿出了最后一个木雕。 前面那些衣服款式她都有点印象,应该都是她穿过的,唯有这最后一件,应当是全凭着乔远的想象了。 那—— 刻这个木雕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姜衿低头去看日期。 正是今年今天,十一月,十一日。 握着木雕,她只觉得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半晌,她抬手将眼角那一点湿润拭去,将盒子里的卡片塞到了最底下那一层绒布下面去。 乔远…… 她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地回想和他有关的那些事。 最开始遇见,他就喜欢欺负她。 拦路、吹口哨、藏起她的作业本、甚至坐在赵霞的小摊前吃东西,一碗又一碗,不走,好像戏弄她一般,将她指使得忙前忙后。 她那么讨厌他。 此刻却能清晰地想起他当时的样子。 十七岁,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帽檐挡了俊美邪气的半张脸,怎么看都让人不喜。 她一直都觉得他可恶,此刻却突然想起他的眼神。 盛满了得逞的笑意,扬着眉,狭长的凤眼略挑着,一直跟着她的动作,肆无忌惮地移动,一度让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看见他就觉得头疼。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讨厌的男生呢。 她记得,最开始颇长一段时间,她每晚回去就要在心里诅咒他。 时光催人老。 当年神采飞扬的那个男生,现如今,已经担当了那么复杂一个家,代替他死去的姐姐,将她一双儿女护在麾下了。 胡思乱想着,姜衿合上了盒盖。 这样珍贵至极的礼物,多看一眼,都会让她产生负罪感,都会勾起回忆,都会让她觉得无比心酸。 无论如何,过去了总归过去了。 一阵敲门声也突然将她恍惚的思绪给打断。 姜衿收敛了情绪,放下盒子,抬步过去开了门。 晏少卿立在门口。 “晏哥哥。”姜衿唤一声,突然就觉得激动,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这是?” 晏少卿抬起她下巴看了一眼,忍着笑揉揉她头发,柔声道:“不是让你先休息一会吗?没睡觉?” “不想在这睡,我想回家。” 她语调里充满了浓浓的依赖,又有点娇气,晏少卿便宠溺地将她一只手握在掌中,笑着点点头,“外面也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们这就会。” “好。”姜衿在他胸膛蹭了蹭,乖顺得像一只猫。 晏少卿爱极了她这般乖巧撒娇的样子,一颗心都柔软得要滴出蜜来,揽着她进去收拾了一下,很快,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拉着皮箱,出了房间门。 后面一点杂事交给了晏程明去处理。 晏家一众人也已经先后离开了会展中心。 许明乐早已经等在车边,晏少卿和姜衿一起坐在后面,亲密地依偎着。 姜衿靠在他怀里,清透的眸子一直看着车窗外,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空中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 “下雪了?” 她一愣,笑着扯了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