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辰夫夜里在药物作用下入睡,可并不怎么安稳,总是梦见海,深海,深海里面不断下坠的女人。 压抑至极又冗长的一个梦境,他也感受到了那种溺水的窒息感,醒过来的时候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要呼吸不上来。 浑身都是汗,他按了按眉心,许久,待呼吸平复了,才出了卧室。 陈秘书跟薛舜一早就已经去了t.s.继续处理烂摊子,房间里只剩下迟辰夫一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过这里了,先是走来走去,四下看了看。 每一个角落里,好像都还有苏黎的影子,残留她的气息,这是见证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地方。 厨房里,她曾近在他做饭的时候在旁边毒舌地做评论。 浴室里,她曾经为他剃须,动作娴熟,每次都让他回想两年之前在雅苑的时候。 置物柜上,他曾经在那里深深亲吻她柔软的唇,怎么汲取也不够。 卧室里,他要过她无数次的地方,那样亲密的水乳交融,他沉溺在她的身体里面不肯出来…… 他在二楼,她的卧室里面,抽屉里面静静躺着那枚戒指,她没有带走。 这房间仿佛一座空坟,走路的时候听得见自己脚步的回音,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他的心攫紧了,她的离开生生剜走他心头的血肉,只剩下鲜血淋漓的空洞,疼到将要窒息。 …… 薛舜很早就回来了,顺便按照医生的叮嘱,给迟辰夫带了一些很清淡的饭菜,两个人坐在餐厅沉默地吃东西,他欲言又止地看着迟辰夫。 迟辰夫不是小孩子,也不会怎么闹腾,该干什么干什么,吃完饭了擦擦嘴,“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薛舜手中的勺子胡乱地在清粥里面搅合了两下,“那个,苏黎的事……” “她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了。” “可是万一……” “薛舜,”他再次打断,“人要往前走的,她已经放下过去了,我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 “……”薛舜语塞,眼看着迟辰夫起身走开。 他倒是想赶紧说出来,但是他也担心。 回来之前他还跟何亦卿商量了一下,苏黎态度这么坚决,现在两个人刚刚谈崩了,他大哥身体状况又不好,绝对不是个抢孩子的好时机…… 最糟糕的是,苏黎手机打不通了,问过秦慕才知道,她今天已经搬走了。 他突然就搞不清楚苏黎这怀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昨晚迟辰夫胃炎发作的时候他可是看的清楚,要是现在大家全都撕破脸皮,苏黎又那么顽固,他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收场,迟辰夫枪伤都还没好,不能再折腾了。 他无限憋屈地把那个秘密咽了下去。 算了,至少等到迟辰夫的身体好一些的时候再说吧。 那时候,他还未曾想到,这一等就是那么久。 接踵而至的摆在他和迟辰夫面前的,是重新振兴t..s.整个被洗牌,而迟辰夫在业内的名声已经坏到了极点,很多原来合作的人都已经听闻迟辰夫泄露信息而不愿合作,于是薛舜和迟辰夫开始了艰苦卓绝的说服工作。 公司的危机还没过,很快又是何家坚持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