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师傅说会话。” 最终还是忍不住,苏夏垫着乔越的外套眯了一会,在天光破晓的时候,终于到南科尔多凡省下的一个小村落,紧挨着南苏丹的上尼罗。 太阳在不到五点的时候就出来了,苏夏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喊她,睁着眼睛抓了把头发:“到了?” 到了。 黑皮肤的司机帮他们把行李从车顶放了下来,最后嘀嘀冲乔越嘀嘀咕咕了一通。 苏夏跟着下车,觉得浑身快要散架。 医疗中心就在眼前,她盯着看,说不出什么好与不好。土砖瓦的两层长楼房,弯成“l”字母的样子,中间用木头顶着拉了个棚,被茅草盖得严严实实。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们,当地人,有些偏瘦的中年男子,笑起来一口大白牙。 大白牙热情地和乔越握手,说了一通后笑吟吟地看着苏夏,用方言味十足的英语夸她漂亮。 苏夏不好意思:“多谢。” 大白牙是这里的翻译,英语慢慢说苏夏还是能听懂的。 他说他叫“牛背”。 苏夏愣了下,还小声问了几次:“就是有角的那个牛的背?” 牛背挺高兴:“是啊。” 乔医生及时科普:“这里的人很喜欢‘牛’,因为它们给他们带来了食物和收入,所以很多人的名字和它有关。” 原来如此。 牛背帮着他们拎行李,村落的清晨透着一股远离尘嚣的安静祥和。 苏夏累得反应厚点迟钝,走了很久脑回路才转过弯,觉得‘牛背’这个名字相当妙:“入乡随俗,以后叫我牛奶。” 走廊很窄,乔越拎着他的30寸大箱子走在后面,顺带把她轻轻往前带了一把:“那我?” “牛鞭。” 乔医生:“……” 苏夏的屋子里还住着一个人,这是她没想到的。 二室一厅的环境,只放着一张藤椅的的客厅和洗手间连在一起,门老得有点关不上。 而那个室友的门紧锁着。 牛背站在门口解释:“很少有记者来,这次一次来两个。和你合住的是一个法国来的女记者,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苏夏愣了愣,指向乔越:“他呢?” “他住在一楼啊。”牛背回答得很干脆。 一楼啊?得分开住,苏夏有些遗憾。 乔越觉得她这个反应很好玩:“你看起来有些小遗憾。” 他说话的时候正慵懒地斜靠在门边,背着朦胧的晨光,身边似乎带了一层光晕。说完之后,光晕消失,恼羞成怒的某人抓着门就要关:“慢走不送。” “算了,”男人轻笑着拿胳膊抵门,抬下巴示意:“先别睡,跟我下来。” 苏夏在门口磨了会牙,最后乖乖跟着乔医生走。 乔越找牛背要了杯热水,把药片递给苏夏:“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那好奇地拿起白色的小药片看,闻着都有股清苦的味道。 “防疟疾的。” 苏夏立刻吞了。 乔越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支一次性注射针管。 这是一个简易得到处漏光的医生休息室,隔壁间堆满了药物,好像有些放不下了,纸箱子全部累在这边的角落里。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乔越娴熟地摇着两支浅粉色的注射液体,在她还没看清楚的档口将玻璃盖子轻巧地掰断。 针管抽入液体,三分之一的分量。 见他右手拿着针筒,左手摊开,苏夏坐了会才意识到:“你要给我打针?” “这一针是防黑热病。”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打针。 可对方是乔越,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看了看左胳膊和右胳膊,最后伸出左手。 乔越给她消毒,掌下的手腕白皙细腻,仿佛一用力都会折断。注射过无数次的乔医生忽然觉得,这么细细嫩嫩的胳膊,用针戳进去自己都有些不忍。 但是没办法,疫苗必须打。 她皮肤薄透可血管却不太好找,不过这难不住自己。乔越按着那个地方抬眼皮:“这针会有点疼。” 苏夏恩了一声,别过脸去。 当针头推进,按着的胳膊就抖了下,乔越一边揉着给她放松,一边慢推,打完之后苏夏强着一张脸:“技术不错。” 算是肯定。 苏夏知道自己血管很细藏得也深,每次去医院都会挨几下冤枉“针”,尤其是输液和体检抽血,别人轻松能搞定的事情,到自己手腕上却是费尽周折。 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