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的事,你能怪得了谁?便是现在不肯吃喝地折腾自己,也是自己想出来而不是旁人教唆的。你这么摆脸子给阿萤看,叫她心里怎么想?我虽然还能在家里管住几个人的嘴,可到底这天下的纸包不了火。万一哪个嘴碎的漏出去风声,先不说阿萤怎么想她妹妹,就是你这做娘的,也落下个偏心的名声来。” 颜氏眼眶微湿,颇有些委屈,说道:“偏心又怎样?到底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疏自然有别。”见谢家祖母拿眼睛瞪她,才收了性子,讷讷道,“我也晓得不能怪她,可……事情还是因她而起,难免迁怒。” “糊涂!”谢家祖母狠狠敲了记拐杖,“就是没有五丫头,家里也不会叫阿云另嫁他人。你若真要迁怒,倒不如把这事迁到我头上来。” 颜氏被谢家祖母的话给吓得不敢大声喘气,只小声叫道:“姑……姑姑,别气了。都是我的错。” 谢家祖母重重合上眼皮,许久方睁开。她望着一脸“做错了事”的颜氏,语重心长地道:“你已非稚童,不要再使你的小孩性子。你可知道你如今对阿萤的态度,可是会影响到谢家日后的荣华?”看着一脸疑惑瞪大了眼睛的颜氏,谢家祖母觉得对这个脑子不灵光的侄女还是得说明白了才行。 “你知道家里要把阿云嫁进宫是为了什么。如今云阳侯势头正旺,深得陛下宠信,若是能用阿萤牵住他,可不就是一件利事?我原本还念着将阿萤放在跟前好好调|教,必要叫她记得谢家对她的恩。可若要她晓得你为了云丫头而偏心,岂不叫我前功尽弃?” 颜氏绞着手里的罗帕,低头不语。她不是傻子,谢家祖母说的每一句话自然知道意思。可拳拳母爱怎能说收就收?她瞧着谢凉云折腾自己,心里也气也恨,可却始终狠不下心去责怪她。艾少慕之心,谁年轻时候没有呢?这股怒气既然不能洒在十月怀胎生下的爱女身上,也就只有让半途强塞给自己的谢凉萤承受了。 谢家祖母看颜氏脸上不甘心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她没听进去。“罢了,你且回去吧。日后少见阿萤,晚上我会拦着她不回三房的,你同乐知说一声。” 颜氏见姑姑都下了逐客令,却依然没解决自己此行的目的——把谢凉云给放出来。胳膊到底拗不过大腿,颜氏也只得告诉自己明日再来碰碰运气,心里对谢凉萤又恨上了几分。 隔了这许多日,再见到魏阳。谢凉萤心情有些复杂。当日云阳侯的开府宴散时,和安曾对她提过魏阳。能让长公主认识,并说上一声好的人,恐怕谢家也使唤不动。 全京城,除了当今至尊,还有谁能得长公主一声夸呢。这样的人,照着谢家见风使舵的性子,不说捧上了天,至少也得敬如上宾才是。 在谢凉萤的心里,魏阳的嫌疑并未被完全洗清。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表示魏阳的确和谢家无关前,谢凉萤是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信任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凉萤真真是被谢家给折腾怕了。 “魏先生,”谢凉萤把账册递给魏阳,“用这招把我从府里唤出来,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魏阳拿过账册,随手翻到那错处,取了备好的笔墨,并不用算盘重新计算,从容地改好。“雕虫小技岂敢在东家跟前摆弄。只是东家先前令我办的事已经妥当了,情形有些急,不得不叫东家过来一趟。” 谢凉萤挑眉,“何事?” 魏阳笑道:“果真贵人忘事。”他取来一套男装,让谢凉萤换上,“那地方不太适合姑娘家去。” 清夏问道:“那我的呢?” 魏阳摆摆手,“清夏姑娘且留在店里,我同东家去便好。否则下头有人上来,若是不见了东家,可不就穿帮了?” 谢凉萤换好了衣服,又让清夏用铺子里的脂米分给自己稍作遮掩。确定一冲眼没人认得出来,这才放心地跟着魏阳出去。 念着谢凉萤还得回谢府,魏阳怕自己耽误工夫,特地安排了马车。 不起眼的马车七拐八弯地在京城不断地绕着,直把谢凉萤给绕晕了。看着马车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