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得团团转。 而如今,他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陆锦鸢却觉得这位杀伐果断的秦王远得深不可测,如同一团迷雾,根本看不清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陆锦鸢的目光太过专注,卫景珩忽然弯下腰,目光不期然地与她相触。 他的眸子很冷,带着狠戾的血色,却在望向她的一刻,清如明镜,浅浅地映出着她专注思考的神情。 陆锦鸢有些慌乱,总觉得对方的目光特别深沉,似乎能轻易地将她的本质看透,于是立刻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谁知却听到卫景珩无奈地叹气:“阿然,信鸽不能吃。” 陆锦鸢一愣,目光微微一挪才发现卫景珩的正前方,有只雪白的信鸽一脸惊恐地扑腾着翅膀看着自己。 显然是习惯性地飞下来,想讨好地蹭蹭主子,谁知主子的大腿上竟有只猫!而且还火辣辣地盯着自己! 于是忌惮地不敢落下,委屈地转着圈。 陆锦鸢十分无语,原本的阿然究竟有多贪吃,才导致卫景珩认为她做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吃呢! 陆锦鸢朝信鸽白了白眼,喵喵叫了两声,扭过头表示着自己的不屑。 卫景珩见状,转开目光,一如既往地取下挂在信鸽腿部的信件,信鸽如解放般扑腾扑腾地迅速飞远了。 卫景珩展开信件,眼睑和睫毛随着信纸的字里行间颤动,最末尾同样是一个“安”字。 他微微笑了笑,烛火的暖光勾勒出他的完美侧脸,薄唇边上那一点柔和的弧度,令他的面容因为这一笑瞬间明亮了起来。 陆锦鸢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他脸上的笑特别明净,似是一种从内心中透出的温暖和适意,令他冷冽如寒霜的神色完全融化了下来,仿佛一座冰山突然融化了一角。 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陆锦鸢不禁好奇,这信件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内容,竟让这个前一瞬还面无表情的秦王殿下这般的好心情。 她好奇地踮起脚尖,想偷看卫景珩手上的信件,卫景珩却突然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 “阿然,明日若是不下雨,就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摸了摸阿然的脑袋,本来就得天独厚的嗓音突然变得轻而柔,像是醇厚的百年老酒,温柔得令人沉醉其中,特别的好听。 “那里是我和她初遇的地方,三年前曾去过一次,才知道十年前,她已经搬走了。” 不自主地,沉默寡言的卫景珩在猫面前打开了话匣子。他不怕阿然知道得太多,也不必担心一只猫会听懂他说的话,只要它保持着无害乖乖的模样,他的心就异常的宁静。 有很多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忍不住想要倾诉而出。 轻抚着阿然柔顺的毛喃喃自语,卫景珩完全不知道桌上的小猫因为他轻缓沙哑的嗓音,酥一麻了半个猫身。 “后来回京,她一切都安好,我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她相认……又匆匆地赶回了边关……” 陆锦鸢完全没想到平日里面瘫冷清的秦王殿下竟然是个话唠,在一只猫的面前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原本酥酥的声音听多了就生了茧,已经完全免疫的陆锦鸢无聊地打了打哈气,完全没在意卫景珩说的内容,只是似懂非懂地“喵”了声,然后趴在桌上眯起眼睛。 但听着听着,她整只猫风中凌乱了。 “阿然,这次回京,我就能见到她了。” “只是十年不见,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诶?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秦王……早有喜欢的人? 是哪家姑娘这么倒霉?竟然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主给盯上了。 闻言,陆锦鸢的瞌睡顿时去了七分,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好奇地瞅着卫景珩。 他唇角含笑,似乎带了点期待,又似有一抹轻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原本的冷清完全被朦胧的暖色所融化,闪亮亮的,如同黑夜中的星辰,浅浅照映着一只小奶猫呆呆的神色。m.IYIguO.neT